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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自称是麟安宫的修士,也向我打听过类似的事,问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当时我只说帮忙留意,那东西是最近才发掘的。”荣斐语气一顿,“你和他们一样,也来打听此物的,你自然也不是普通人。”</p>
想不到那群修士阴魂不散,居然盯上了属于她的东西,望为心里暗暗不悦。</p>
“我会尽力而为,只能保听话的,如果他们不听我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p>
此时,望为低头看着手中的玉雕神器,果真与昨日荣斐描述的一样,像是两只手反扣形成的奇怪形状。</p>
她回忆乍现,模糊的记忆深处曾有一人拉住她的手,将十指紧扣。她努力挣脱手指却被对方反扣住,争执间她打翻了用来浇花的灵露,这神器很有可能就是灵露凝成的。</p>
“施垚,交出解药,还有湄娘,我就把权杖还给你。”荣斐那边已经开始正式的谈判。</p>
“荣二小姐,你的条件还真是苛刻。”施垚恢复了过去的状态,之前附在他身上的东西不知去了哪里。</p>
“施垚,你可真逗。是你给我母亲还有外祖母下的毒,还是你妄图逼疯你的小娘,我用我在乎的人换你在乎的东西,这是等价交换。”荣斐声音带着克制。</p>
所有人在一旁都颇为惊讶,包括望为也是第一次知道荣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当初真以为她想逼死施家,现在看恰恰相反。</p>
“权杖嘛,我迟早拿回来,可人命,你等不起。”他用着最温和的语气,吐露出最致命的话语。</p>
“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现在所有宾客离开我荣宝楼,接下来是我荣斐和施家的事。”说完,她拔出一护院腰间的长刀,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目标。</p>
众人在护送下离开,望为示意霍逢跟上善后,清理一下凡人多余的记忆。杜僖渺在人群中一直回头望去,她并不打算就这样中断线索。</p>
荣斐和施垚站在了圆桌台面上,两刀相撞擦出火星,明亮如镜的刀面上倒映着荣斐坚决的神情。一招一式,二人对打数招,荣斐明显占了上风。</p>
“咳咳,你就是这么赢我的?我可是病了二十多年,你胜之不武。”施垚不甘节节败退。</p>
“你的手段更多,这时候就别在意这种小事了。”荣斐愈战愈勇,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我赢了。”</p>
“是吗?”施垚诡异一笑,他的面目狰狞,一个黑影悄无声息附在他的身上,只一招就击碎了荣斐手中的刀。</p>
又是那把暗影一般的刀,望为眉头紧锁,她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及时停下来……</p>
下一刻,荣斐就飞了出去,望为的拂尘也没来得及拉住她,还是让她撞到了承重柱上,柱子上留下了轻微的裂痕。她低头呕出血,依旧死死盯着那个暗影一般的男人。</p>
望为将荣斐扶起,她却摆摆手,朝着施垚大喊:“再来!”随后,狠狠抹去嘴角的血,拿着断刀上了场。</p>
“施垚”眯了眯眼,又一下将剩余的断刀砍碎了,握在荣斐手中的只剩下孤零零的刀柄,她抬手乐出声,道:“施垚,从头到尾你就是个卑劣之人,什么你被家族抛弃,没人在乎你,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臆想!你是不是忘记你做了什么?就是你,导致你母亲难产而死的!”</p>
“施垚”蹙眉捂着头,她接着控诉道,“你的母亲从未放弃治疗你,即便她再生个孩子,也是为了施家以后能够有传承。我们两家人一直都在为你的病寻访各种名医和世外高人修士,只是最后实在无路可寻……”</p>
“收起你们的假惺惺!”黑影再次消失,施垚又重新占据身体,他讽笑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他们却给了我一个残缺不堪的身体,我根本没得选。既然如此,就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不是都为我好吗?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在奈何桥上先等我,我何错之有?”</p>
望为听到他的话,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时,霍逢回来了,他扯了扯望为的衣袖,示意任务完成了,所有人会忘记所有法术相关的记忆。</p>
“……我终究无权干涉你家的事,但你为何对我的家人也痛下杀手?那慢性毒药当真是恶毒至极!她们、她们……”荣斐眼眶通红,气息沉重。</p>
“要怪就怪你家日渐强大,这也是我父母拼命下矿不管我的根本原因。上面有帝王逼贡,下有方丘梁氏和你们同我家作对。我恨你们但我寡不敌众,只好借助一些特别的力量。不如,你们猜猜那个影卫是谁?”</p>
有个护院上前,把那影卫身边缠着的布条一一拆除,看到里面那人,竟然是前任施家家主,就是施垚的父亲!</p>
这时,项九已经带着人悄悄潜入荣宝楼,在角落观察着所有人。</p>
施垚因出生体弱,逐渐长大后开始憎恨家人,但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人知道温和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魔鬼之心。他毒害生产的母亲,秘密杀死父亲做成傀儡影卫,让他替自己铲除异己。</p>
父亲后娶进门的小娘,知道他这番做派不敢声张,因为她的儿子施罗在他手里。他向施罗灌输恶念,把他训成只听自己话的狗。又在联姻后,试图害死荣家所有人。</p>
可是这些事当中,仔细想便会发现,非凡人之力所能为之,那么,黑影所代表的力量,到底从哪里来,现在无从得知。</p>
施垚微笑起来,他挺直脊背,“他们该死,所以我弑父杀母,逼疯了那个后来的湄娘,我就是要让他们所有人尝尽恶果!还有你们荣家,当年的矿难就是第一步,可惜,漏掉了一个你。”</p>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后来用的那些虚张声势的招数还挺管用,起初我的确不敢轻举妄动,还好在有人能够帮我完成所有的复仇。它们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p>
望为一声冷笑,打断了施垚的话:“哪来的力量?”居然在她面前大放厥词。</p>
施垚不屑一顾看着在场数人:“它不是这世间配拥有的存在,你们即使再厉害,在面对它们时,也不过是一群蝼蚁!”</p>
堂堂辰中天之主,地位与天尊平齐,第一次被凡人称为蝼蚁,倒是挺有意思。</p>
“那个无形的黑影吗?它只敢藏在你这样卑微病弱之人身上,这就是你所谓的强大?”望为嘲讽意味浓重,施垚面无表情,身上的黑影似乎并不服气。</p>
那声音在施垚脑海里啸叫着:“放我出去杀了她,你个废物还在干什么?”</p>
“莫为,我救人的初衷真的只是为了救人,无论是救你,还是救那个差点被巨象踩到的孩童。虽然,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救。”施垚缓缓开口,“我是个废物,是个病秧子。为了满腔仇恨,我杀了很多人,那权杖——”</p>
“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恨的人就要杀尽了,我要的果今日也算得到了。这就是我的道,如今我终于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p>
暗影刀凭空而出,径直割破了施垚的喉咙,他身上附着的黑影张牙舞爪般挣扎,最终脱离他的尸体。</p>
那黑影仿佛一道发狂的旋风,狠狠冲撞着承重柱,那黑影裹挟着荣斐的身体,想将她一同埋葬于此。</p>
荣斐,是他想杀的最后一个人了,为此他愿意与之同归于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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