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局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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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陛下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七帝女杜僖渺，德才兼备，智勇双全，特封太姚帝姬，赏黄金万两，丝绸百匹。赠仰月颂县作汤沐邑，以显其贵。钦此。”</p>

汤沐邑？五帝姊万御帝姬婚后才得此封，自己如今就有了。</p>

“谢陛下隆恩，太姚定不负陛下所望。”杜僖渺内心惊喜不已，她不卑不亢接了旨。</p>

“陛下还要咱家给殿下带个话，陛下说，太姚乃有功之人，望今后还能给他带来惊喜。”传完圣谕，郑公公与盘龙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乾王府。</p>

短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某些谣言不攻自破，风水轮流转，众人已对她刮目相看。</p>

“我就说是误会吧，太姚帝姬对安少主是真心的，她刚才哭得那么惨，我看着都心疼了。”</p>

“用郡王的礼制，这安众言平时纨绔不堪，竟然还有这种待遇，殿下简直是福星！”</p>

“谁说不是呢！那名动帝京的才女万御帝姬，汤沐邑在遥远的伏渊下面的县，太姚帝姬可是在帝京旁边的仰月！”</p>

宪王和安总管一时黑了脸，但也无济于事。方才还深陷泥淖的杜僖渺，已经成功出淤泥而不染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圣上都出来证明了，还有宪王什么事？</p>

仰月城下的中等县城颂县，虽然比不得食邑万户的杜邺，但这里可是最富庶的仰月城，比起杜邺分到东部的青雨城来说，高下立见。杜邺不明白圣上怎么突然就站在了杜僖渺那边，难道说就是她在背后捣的鬼？</p>

“帝兄，你我兄妹一场，事情做绝，对谁都没有好处。”杜僖渺不知何时靠近了杜邺身边，他皱眉看去，杜僖渺在无人处掩面而笑，意味深长。</p>

“你！”杜邺怒而抬手，杜僖渺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袁骧及时接到她，才没让她撞到一旁的门柱上。</p>

杜僖渺口吐鲜血，身体柔软地靠在袁骧怀中，神情震惊不已。杜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和脆弱的杜僖渺，杜僖渺又借着角落吐舌做鬼脸。</p>

原来他根本就没打中她，她只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头。</p>

“你！你在装什么！”</p>

众人不敢随意指点宪王，但明显气氛不对了，他们用鄙夷的目光和沉默无言表示不满。杜邺的侍卫队长拉住想发作的王爷，悄声几句，杜邺便甩下众人绝尘而去。</p>

“帝姬殿下，您没事吧！”</p>

众人开始关切杜僖渺，杜僖渺谢过众人，情真意切，来参加葬仪的权贵们纷纷表示祝贺，询问帝姬住处想去探望，她表示稍后会举办宴席邀请大家，便先行离开了。</p>

一场盛大的世家葬礼，最终人们皆忘却真正的主角，却在这里记住了重获圣宠的太姚帝姬杜僖渺。</p>

司阴纸虽然不会像雪融化，但终究被风吹散了。</p>

杜僖渺三人回到了住所，她们已经搬出了行宫，并租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目前在那里暂住。</p>

“殿下，方才是怎么回事？”霓云疑惑，她拿出现场捡到了那张丢在地上的庚帖。</p>

“杜邺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庚帖是我改的，安氏也是我想进的。我埋了这么久的棋，铤而走险，不过已经化险为夷了。”杜僖渺拿着圣旨左看右看，不亦乐乎，“如今这个结果出乎我意，我再也不用做杜邺的棋子了！”</p>

“可你做了陛下的棋子。”袁骧直言不讳。</p>

“小袁骧，别这么扫兴嘛，你应该要恭喜我。”杜僖渺语气轻快，欣喜不已。袁骧没有讲话，但看他面上似乎并不完全认同。</p>

“殿下，您说陛下是修道之人，据说修道之人都清心寡欲，不在乎这些凡尘纷扰的，为何陛下会出手？”霓云好奇发问。</p>

“霓云你犯傻了，他若当真是你说的这般，早就飞升了，怎会还在这俗世之中流离？他不过一介肉体凡胎，顶多有传说中的真龙之气庇护，除此以外，与你我无异。”</p>

霓云惊讶杜僖渺的口无遮拦，而袁骧仿佛早已习惯帝姬的行事风格。</p>

“我收买了一个术士，帮我推波助澜。要知道，我以前可没什么机会以帝女的身份接触那些权贵上层，这次虽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从今以后，谁人不认识我太姚帝姬！”</p>

“那您是如何说服陛下的，听说你们之前关系并不……”</p>

杜僖渺拿过那庚帖，随手丢进了火炉当柴火，她回忆起前些时日自己连夜骑马回帝京的场景。</p>

她生于冷宫，自幼便低人一等，故而对皇宫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偌大之地迟早会将她这般的草芥吞没碾碎。因为，她总能在某些隐秘的角落发现宫人的尸体，枯井中、侧门杂草里……</p>

看得多了，心也冷了。她接受了这世间最残酷的生存法则，以他人鲜血浇灌，以他人骨肉滋养。为了活下去，为了成为强者，无所不用其极。</p>

“我告诉我那多年未见的父帝，杜邺为了讨好安氏，肆意篡改我的庚帖，把我送进安氏，就因为未来安氏继承者安众言看上了我。为避嫌造谣，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现在，安众言死了，宪王还有意想让我这个帝女给安氏陪葬。虽然我有名无实，却是正经生于帝室的女儿。”</p>

那天，她仰望着那张非常陌生的面孔，演绎了一出声泪俱下、涕泗横流的悲惨戏码。</p>

“岂有此理！这简直就是把皇家当儿戏，皇家的威严都被他给败坏了！”杜帝大肆责骂起杜邺。</p>

霓云：“殿下好聪明，竟然提前算到他想让你陪葬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