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苏若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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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的几个稳婆，也提前接入了端本宫里，暂住在直房中日夜静候着任务，太医署的章博士，更是日日前来把脉。</p>

不知怎的，随着产期将近，陈三两却越发惴惴不安。</p>

他天天守在苏若的身旁，不时贴着肚皮倾听着胎儿的心跳，小家伙似乎也知道快要降生了，一天比一天的闹腾。</p>

苏衿似是寻到了乐趣，不时笑道：“夫君，快看快看，他又蹬腿了，这是小脚丫吗，我摸一摸。”</p>

“哎呀呀，他还踹我呢，小家伙，我可是你姨娘哦。”</p>

“夫君，这是小手吗，小家伙在跟我打招呼呢。”</p>

“咯咯咯……”</p>

苏若轻抚着鼓鼓的肚皮，满脸都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终于马上要到了卸货的时候了。</p>

白姑娘满脸的羡慕。</p>

小宅院居住的这几月时间，她几乎夜夜压榨着陈三两，本以为氤氲期加班加点的干，或许能一箭射中靶心，谁知葵水依然还是准时到来。</p>

“他妈的，陈大侠，你到底行不行！”</p>

“不行我可真换人试试了啊！”</p>

“老娘这块好田地，全糟蹋在你手里了，你他妈还有脸在那笑！”</p>

陈三两很想辩解一句，这事真不怨他，苏家两姐妹接连怀孕就是明证，但这话不能说，因为白姑娘真会跟豹子似的扑过来。</p>

而且她的性格还死犟，明明章博士每日都会来给苏若把脉，她就不开尊口让人家也帮她把把脉，只会一个劲地埋怨陈三两不行。</p>

陈三两只能无言干笑。</p>

十一月初七。</p>

立冬。</p>

苏若的肚子突然阵痛不止，羊水也渐有破裂之征兆。</p>

整座端本宫瞬间忙碌了起来：烧热水、烫纱布、备剪刀、熬汤药……</p>

两名稳婆搀着苏若坐在红木盆中，又有几名稳婆抱着苏若的后腰，这便是“临盆”和“抱腰”的由来。</p>

章博士也急匆匆地跑进产房里，御医署也派了几名御医恭候在产房外，有备无患，谁也不希望有突发情况。</p>

门窗关得严严的，只听到苏若的嘶喊声，一声高过一声，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慌。</p>

生娃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p>

陈三两急得团团转。</p>

白姑娘怕他再露出了马脚，赶紧让苏衿拉着去了直房，直房里满满的人，一水儿的太监，全是告假前来的唐氏小队，一个个也是一脸焦急。</p>

分娩这事儿急不得。</p>

只能等。</p>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都很漫长，犹如上酷刑一般让人备受煎熬。</p>

苏衿有些害怕地缩在陈三两的怀中，听着阿姐在产房内挣命的声音，让小妮子都有点害怕将来自己生产时的场景。</p>

陈三两可不能让她再有了心理阴影，唤过唐小芊来，嘱托道：“小芊，陪着衿夫人去御花园玩会儿，待苏若生完再回来。”</p>

“好。”</p>

唐小芊听命，哄着苏衿出了端本宫。</p>

陈三两又在房中急得坐立不安，嘴里一直嘟囔着：怎么还没生出来，怎么还没生出来，这都几个时辰了……</p>

唐氏小队不敢言语。</p>

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完全没有一点经验可借鉴，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保佑、观音保佑、佛祖保佑……</p>

反正诸天神佛一个也没落下。</p>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产房的门突然被拉开，稳婆大声喊：“王子妃没力气了，参汤熬好了没，快端进来！”</p>

“来啦来啦！”</p>

白姑娘慌忙端着参汤跑进产房里。</p>

陈三两拉开房门就想冲过去，此时此刻，哪里还在想着什么篡国之事，他只想苏若母子能平平安安。</p>

唐氏小队早就得了白姑娘的嘱咐，赶紧七手八脚地拉住陈三两。</p>

陈三两怒吼：“都滚开！”</p>

唐氏小队不吱声，一个个拉扯得更紧了。</p>

陈三两直接甩起巴掌，一掌一个，砰砰几声，一十二人就全部扇飞了出去，拉开房门，刚要迈过门槛，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婴儿悦耳的啼哭声遥遥传来。</p>

“哇……哇……哇……”</p>

哭声很洪亮。</p>

陈三两眉头一喜：“生了？”</p>

唐氏小队也全部爬起来，脸上涌着喜悦，争相喊道：“生了生了，若夫人生了，公子爷你听，若夫人生了！”</p>

陈三两瞬间瘫坐在门口，一摸身上，竟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衣衫。</p>

他妈的。</p>

这小兔崽子。</p>

你差点吓死你家老子！</p>

稳婆欢喜跑出来，高声向着端本宫所有人报喜：“王子妃生了，是个小王子，母子平安！”</p>

整座端本宫瞬间喜气洋洋，小宦官麻利的在飞檐换上红灯笼，又在宫门口挂上挑红，挑红上附着桃枝、铜钱和弓箭，民俗寓意着生了个男孩。</p>

产房内又是一阵忙碌。</p>

白姑娘抱着血粼粼的垫草走出来，按照大夏习俗，该由女子的夫君烧掉，这事儿自然是陈三两的工作。</p>

垫草内还裹着胎衣。</p>

白姑娘不放心，悄声叮嘱道：“这胎衣一定要找个僻静地儿埋了，不能让人践踏，不能叫狗吃了，否则孩儿不长命！”</p>

“哦哦哦！”</p>

陈三两连声应着，小心翼翼地抱紧垫草。</p>

唐氏小队赶紧去寻来锄头，跟着陈三两在御花园里寻了个隐秘地儿，一十二人挥着锄头用力地刨，不消一会儿，就刨了个一人多深的大坑。</p>

这深度，估计狗刨断了爪子也吃不到。</p>

陈三两先烧干净垫草，然后亲自将胎衣深埋，累得气喘吁吁，但心里一直美美的，唐氏小队嬉笑着在旁边看热闹。</p>

刨坑是他们的活。</p>

但埋坑是公子爷自己的工作。</p>

刚刚每人无辜的挨了一巴掌，现在把坑挖的这么深，不能说没点泄愤的心理，反正十二个人是不会承认的。</p>

苏衿听到声音跑过来，悄悄探出小脑袋，问：“夫君，你在埋什么？”</p>

陈三两抬头笑道：“夫君在埋宝贝！”</p>

“啥宝贝？”</p>

“反正是宝贝，等再过五个月，夫君还得再埋一件，他妈的，谁再挖这么深的坑，老子非得弄死他！”</p>

“哈哈哈……”</p>

唐氏小队忍不住开怀大笑，个个暗自打着思量，下次一定要挖个更深的……</p>

习俗还有很多。</p>

比如白姑娘先得在院中烧几张黄表，苏若母子才能被抬到床铺上，小宫女还烙了一张大饼扔给大黄狗，寓意狗替婴儿咬了灾，婴儿就不会夭折了。</p>

大黄狗敢不吃？</p>

陈三两就摸着剑柄站在旁边，但凡少吃一口，浪子软剑就得出鞘削掉它的狗头，能替我儿挡灾，那是你这死狗的福分，还不快给我全炫了。</p>

大黄狗噎得直打嗝，依旧大口大口地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