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捞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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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p>

又一年冬，已经过了农历冬月初六，无雪，最冷时天上不过飘下些许雪末，起码预示着来年有了个好的开头。</p>

可世间总是如此，正负阴阳有得有失，往更北处靠近西域荒漠地区走，也并没有明显落雪迹象，可对于当地的老百姓来说无异是个噩耗。</p>

少了冬季的雪水，来年春耕生产又是一眼望不到头，还因此可能导致蝗灾的爆发。</p>

有人欢喜有人愁，干旱地区百姓们的悲苦是水乡之中的百姓无法体会的，总而言之，中州城内外的百姓们，今年都得到不少上天安慰，起码没有前几年那样难过了。</p>

中州城内曾经的热闹过去后，换来的则是一阵寂静无声的寒凉，街道上商贾的马车少见，小贩与老农挑担的身影越发明显了许多。</p>

在这样的天气里，中州城又开始了一天的运作。</p>

“呼...”</p>

温馨的厨房里，吃饱喝足的李幼白摸着肚皮满足地吐了口热气，稍作歇息后站起身，理了理身上崭新的官袍准备去监药司点卯。</p>

时隔多年后，还是端上了朝廷的铁饭碗，今日还是第一天上值，必须早到，不能给人留下不好印象。</p>

“我走了。”李幼白出门前对着还在动嘴的红袖说道。</p>

小红袖内敛的嗯了声，然后说：“小姐早些回来，我给你热着饭菜。”</p>

自从月事过去整个人的性子就收敛了很多，不再似从前活泼了，李幼白只当是她的身子还没缓过劲来，出门前还多叮嘱了几句。</p>

月事来的时候心情总会莫名其妙，自己也是如此，不过武艺在身情绪上倒没多大波动，有心克制，身体的这些变化倒不是大问题。</p>

离家出门，监药司有特供的马车接送，李幼白过去时负责护行的一名兵侍还贴心的送上小暖炉。</p>

记得以前，普通的官吏出行可没有兵侍护送，如此看，秦朝很多地方都和韩朝很不一样。</p>

若是深究下去，李幼白认为是大秦律令出了问题，有些事情可以禁，有些东西却禁不了，这人就像水，有进就要有出，若是只进不出迟早要出问题。</p>

并且朝廷高高在上久了，随着帝国扩建增大，对于吸纳江湖武林人士不再似从前那般热衷，两者之间的恩怨反倒是随着时间堆积而日益加深。</p>

武者身怀武艺追求无拘无束打破障碍，而朝廷拥有权力就要制定规矩律法，碰撞在所难免。</p>

李幼白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年代，无论武功再高，面对人肉大海，肉体凡胎终归是肉体凡胎，强弓硬弩火枪大炮轮番招呼，连根毛都剩不下。</p>

马车走了半刻钟左右到达监药司正门外，门防眼尖，一眼就知道是榜首获得者以及监令大人李白，弯腰撅腚恭送进去。</p>

“监令大人请里边走，萧司长正在里边等各位参事呢。”</p>

其实除了李幼白以外，其他入榜的人多多少少都被调离中州城去往别处任职，只有少数人继续留在城中，而有能力参与监药司会议的，也就只有榜首李白可以了。</p>

这并非是监药司看重李白背后的苏林两家，而是作为司长的萧正，在抉择人选的时候，绝对不会挑选任何一个酒囊饭袋进入监药司中任免高级官职。</p>

钱可以贪，但一定要做事，这才是贪官最基础的保全之道，只要不是惊雷之势都能平稳落地安然撤离官场。</p>

监药司极大，而在监药司内执行要务的人员却没多少，李幼白第二次到来还必须要人引路否则根本分不清哪是哪。</p>

实则来说，一座经常无人办公的设施无需用如此之大的土地来建设使用。</p>

然而，朝廷为了保证权威与特殊性，任何设施，上到衙门下到通信驿站，统统都气派得很，哪怕是在偏远的县城，盖起来的房子也都是寻常人家不能比的，主打就是体面。</p>

要是朝廷有朝一日在老百姓面前没了绝对权威，那朝廷可就名存实亡了。</p>

跟随引路来到主事厅，里边零散的坐着几个同僚，并未看到萧正身影，李幼白进去友善的打起招呼。</p>

官袍就是脸面，当看到李幼白的官服时，厅内几个人纷纷起身表示敬意，随后下仆上茶，几人落座开始闲谈。</p>

毕竟监药司头头还没到，李幼白便虚心向各位同僚请教起监药司内的每日事务来。</p>

细问之下，发现条目还有点多，诸如检查入港商船，行路货商，药铺经营，江湖门派等等。</p>

只要是在朝廷的地界上做买卖，每种药材都要按照重量收取不同比例的医药税，在监药司登记过的只收其十之一，记入户部。</p>

要是没在监药司登记过的，则将由户部收取其五之一。</p>

除了药材以外，自从大秦推行法治后，严苛律法进一步完善，现如今，丹药也是受到管控需要同药材一样收取税费的。</p>

监药司，人称小户部，黑的白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油水丰厚，能在其中任职可谓是美差之一，当然，要是个干杂活的牛马，那油水自然就与你无缘了。</p>

听了同僚们的话，李幼白猛然反应过来，感情监药司就是个帮朝廷捞银子的部门，并且能够大力管控监察药材走向，暗中增加丹药炼制成本，限制武师发展就能稳住江湖，让不少人难有造反之力。</p>

久而久之天底下就剩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到时候谁敢带头与朝廷闹事，武力收归国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个笑话罢了。</p>

朝廷这一箭五雕之计当真是高明，李幼白暗自咂舌表面不露声色，况且她与中州城内多个药行商贾认识，知道的也不少，甘愿与官吏们串通一气，毕竟融入集体才是立身之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