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一言既出，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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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魏征探出马车，催促前方骑马的尉迟恭：“鄂国公，长安近在咫尺，再快马加鞭！”</p>

尉迟恭闻言，瞥了魏征一眼，喃喃道：“郑国公如此焦急，难道是新纳了侍妾，此刻正思念不已。”</p>

虽然尉迟恭只是自言自语，但他的大嗓门堪比程咬金，周围之人听得一清二楚。魏征的脸色黑得像锅底，面颊微微颤抖。</p>

“尉迟恭！”</p>

“你完了！”</p>

"诬陷同僚，吾将以法之名控诉于尔！"</p>

王族一行人踏入神秘的紫禁城，向至高无上的法师张寂报告任务。</p>

他们在甘露神殿相聚。</p>

所有人都步入其中。</p>

张寂对张承乾淡然言道：“高明，你先回去吧。”</p>

张承乾抬眼，望向殿内的亲戚——长孙无忌，法师世家的智者。</p>

何意？</p>

这就结束了吗？</p>

本王……得不到赞赏吗？</p>

长孙无忌微不可见地点点头。</p>

"臣子告退！"</p>

满腹疑团的张承乾离开了甘露神殿。</p>

随后，</p>

张寂目光转向杜博山，说道：“杜大人辛苦了，吾……”</p>

话未说完，</p>

杜博山突然清了清喉咙，显然有话要说。</p>

于是，张寂尊其意，暂时沉默。</p>

这次前往河东之地安抚受灾的生灵，确实颇为艰难。</p>

杜博山年事已高，此番劳累恐怕让他的躯体承受不少压力。</p>

给予尊重，乃人之常情。</p>

张寂深谙统御之道。</p>

如此，更应使杜博山感激吾王的仁慈。</p>

岂料，</p>

杜博山本只需行礼，却忽然跪地，大声说道：“陛下，老臣年迈，已感力不从心。”</p>

“礼部侍郎之职，责任重大，老臣不敢再尸位素餐。”</p>

“老臣请求辞职。”</p>

“恳请陛下恩准！”</p>

此言一出，甘露神殿内掀起波澜。</p>

这……有违常理。</p>

河东之行已完成，苦难也已承受，体重更是减轻，如今却提出辞职。</p>

你……何苦去河东承受那份苦楚？</p>

内情必有！</p>

张寂认为，杜博山这是委婉表达其内心的不满。</p>

辞职，仅是借口而已。</p>

张寂微笑着说：“杜大人，朝廷仍需你的智慧，吾也需要你的辅佐，此刻辞职太过仓促。”</p>

“与其在家安度晚年，何不多付出些时光，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呢？”</p>

杜博山声音洪亮：“陛下，老臣年岁已高，再不归家颐养天年，恐时日无多。”</p>

众人：……</p>

呵——</p>

啐！</p>

听这嗓音，再活十年都不成问题。</p>

你就装吧！</p>

张寂依旧试图挽留：“杜大人，吾还想……”</p>

他想提议晋升杜博山的职位。</p>

如此，杜博山或许会勉强留下。</p>

明日，朝堂上将传颂他们君臣的佳话。</p>

未曾料到……</p>

砰——</p>

杜博山俯首触地，这礼节过于隆重。</p>

若非有罪之身，不至于如此。</p>

杜博山诚挚地说：“陛下，老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望你勿疑！”</p>

“虽然老臣言辞有力，实则……身体已然衰败，可能仅剩几年光景。”</p>

张寂：……</p>

这般谎话，你是在戏弄吾吗？</p>

如此重的叩首，他人见状还以为吾是个昏君，要不顾一切地处决你。</p>

岂有此理！</p>

张寂有些不悦，却依然笑道：“杜大人啊……”</p>

“恳请陛下恩准！”</p>

“杜大人……”</p>

“恳请陛下让老臣归家颐养天年！”</p>

“那个……杜大人……”</p>

“陛下！放过老臣吧！”</p>

“杜……”</p>

张寂险些从王座上跃起，犹如置身梦幻之中。</p>

怎可说陛下宽恕了你？</p>

陛下可不是嗜血的魔兽。</p>

"你离开吧……咳咳咳，或许杜大人可以再思量一番？"</p>

张寂抑制不住内心的动摇，匆忙修正了自己的言辞。</p>

杜伯山面带欣喜地说：“陛下，君子一诺，四马难追，您已经答应了，方才让老臣……不，是草民离去。”</p>

张寂：……</p>

如此急切地自称为草民？</p>

难道，陛下会把你吞噬吗？</p>

杜伯山站起，笑道：“草民感激陛下恩典，就此告辞。”</p>

"陛下，各位大人，不必远送！"</p>

"告辞！"</p>

"后会有期！"</p>

杜伯山边说着，边向众人一一作揖，旋即转身离开了甘露神殿。</p>

张寂：……</p>

众臣：……</p>

他是疯了吗？</p>

此刻，甘露神殿因杜伯山的这一举动变得异常宁静。</p>

尉迟恭心中也七上八下。</p>

难道……在河东之地，自己对他过于压制，甚至将他软禁，使他胡思乱想，误以为陛下对他有嫌隙。</p>

所以，他选择激流勇退？</p>

瞬间。</p>

张寂的目光转向尉迟恭，充满了疑问和责备。</p>

尉迟恭关押杜伯山，此举是得到这位国王的默许。</p>

因为他深知长孙无忌派遣杜伯山同行的意图。</p>

然而，太子是未来的储君。</p>

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p>

但与张家圣这个儿子相比……张寂希望能测试太子的能力，并借此机会让他早日成熟。</p>

因此，他不希望杜伯山这个助力过多干涉太子。</p>

谁料，竟造成误会？</p>

还是尉迟恭出手过重？</p>

对于这些秦王府的老臣，尤其是武将们，张寂陛下对他们太了解，他们个个胆大包天，特别是对长孙无忌那帮人，他们并不放在眼里。</p>

看来，真的是用力过猛了。</p>

渐渐地。</p>

张寂陛下的脸色对尉迟恭转为不满。</p>

这家伙，怎么把事情搞砸了？</p>

这样一来，朕宽宏大量的形象岂不是被你破坏了！</p>

无论如何，杜伯山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朕在幕后操纵。</p>

这口黑锅……为何要朕来背？</p>

冤枉啊！</p>

尉迟恭察觉到张寂的变化，轻咳一声，沉声道：“陛下，我不是鲁莽的恶魔，我绝未胡来。”</p>

远在边疆的程咬金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在长安的甘露神殿中，有人正暗中诋毁他。</p>

……</p>

长孙无忌离开甘露神殿后，跟随其后的是御医。</p>

这是皇上的旨意。</p>

张寂陛下派出御医，命长孙无忌代替他，去为杜伯山诊治，以示对老臣的关怀，弥补自己那位自以为宽仁的君王之名。</p>

反正，杜伯山已经走了。</p>

他这个人，无论对长孙无忌还是房谋杜断，都远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p>

无需挽留了。</p>

正好，空出来的位置，张寂打算安插自己信赖的人……</p>

然而，必要的姿态依然要摆出来。</p>

深知杜伯山属于长孙无忌的家族势力，张寂派遣了自己的这位大舅子前去。</p>

对此，张寂并无异议。</p>

在王庭之中，派系斗争实属常态。</p>

这位大舅子就像他与星辰七王之间的缓冲器，同时也是关陇联盟的实际掌控者。唯有长孙无忌，能让张寂安心地让他执掌关陇的权柄。</p>

至于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他们对名利太过淡泊，易于满足，施展暗中手段……咳咳咳，比起长孙无忌这位大舅子的狡猾，他们确实略逊一筹。</p>

确实不太合适。</p>

……</p>

抵达杜府。</p>

长孙无忌步入，说明来意，让宫廷医师开始为杜伯山诊治。</p>

杜伯山立刻咳了起来。</p>

医师诊察后，表示杜大人似乎是偶感风寒。</p>

毕竟，宫廷医师不仅要医术精湛，还需洞察人心。</p>

长孙无忌的暗示十分明显。</p>

张寂的意思也相当明白。</p>

答应杜伯山告老还乡，这位医师的角色只是走过场而已。</p>

诊断完毕，医师先告退，不再充当多余的存在。</p>

此时，</p>

长孙无忌才问道：“杜大人，何以突然萌生退意？”</p>

杜伯山虚弱地说：“老矣。”</p>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p>

真是！</p>

还在老夫面前装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