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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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着紫金袍，衣襟就随意地松散着，并未束腰，及腰的长发也未佩冠，显然这样子是准备入睡的装扮。</p>

虽如此，依然风姿俊秀，神韵华贵。</p>

月色朦胧，清辉斜影。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极了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p>

众人都有些看呆了。</p>

可惜这幻象还没多维持一瞬，他就仰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p>

“刘大人有客迎门，为何不叫我过来陪客？”</p>

刘大人躬身极不情愿地向他引荐身边的张县令：“贵人，这位是本县县令张大人。张大人特来此有公务与下官商议。”说着又转脸望向张县令，“是不是，张大人？”</p>

张县令一听便知，刘大人不想让贵人知道刚刚的命案，当然他也不想将案情透露给与案件无关的人。于是应声道：“回贵人，的确如此。”</p>

贵人拍了拍张县令的左肩头：“嗯，这县里治理得不错。”正说着，他目光瞥向张县令身后的一众捕快，突然从他们中间发现了什么。</p>

他默默地说了句，有意思。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p>

贵人又转身朝石水凤和陈嬷嬷这边走去，直接上前伸手攥住石水凤的右手腕，“我正找你，丫头，你想溜哪去？”</p>

陈嬷嬷行了礼，“贵人，我家大小姐今夜受了惊吓，需得这丫头陪陪才行。”</p>

贵人笑着看向陈嬷嬷，手却未松开，“啊？丫头陪你家小姐，那谁来陪我？你么？”</p>

这话问得陈嬷嬷也是没辙，老脸臊红了下，“贵人真是说笑！贵人自然吉人天相，哪里像我们小姐自小就福薄，需得像这位姑娘这样命格好的人相陪。”</p>

刘大人赶快过来圆场：“贵人，让您见笑了。是小女梦魇之症近日又犯了，这才想起这么个办法。”</p>

贵人“哦”了一声，“那既然如此，只陪一夜怎么能够，要天天陪着才可以。”</p>

石水凤都看呆了，这位贵人发什么疯？</p>

“逗你的，怕什么？”贵人捏了捏石水凤的左脸颊，噗嗤一笑，“行啦，我要睡了。你们也抓紧，该上床睡觉的睡觉。”</p>

贵人终于松开了石水凤，转身边打哈欠，边踱步离开。</p>

刘大人也不打算再送下去了，跟张县令简单说了句话，也转身回房了。</p>

石水凤还有事想跟石老爹和萧暮云说，就求陈嬷嬷原地等她一会儿。陈嬷嬷倒也没难为她，只叫她长话短说。</p>

石老爹告诉她，是风二娘担心石水凤，这才派人给石老爹送信，他又不能擅自来此官宅，所以只能跟着张县令一同前往，没想到，倒是顺便领了嫌犯回去。</p>

说罢，石老爹塞给石水凤一个布包，里面都是唐仵作平时教她制作的各种可用来防身的药粉。</p>

石水凤开心地搂住石老爹胳膊，撒娇道：“还是爹了解女儿！”</p>

石老爹看了眼石水凤，“你没什么事要跟萧捕头说吗？”</p>

石水凤望向张县令、萧暮云：“张大人、萧大哥，赖旺儿的案子已经有了大眉目。”她将这两日的发现都告诉了萧暮云，包括杀海匪的是鸦十三，鸦十三的身份，以及他发现赖旺儿尸体的始末。</p>

张县令捋了捋胡须，“那么说，杀死赖旺儿的另有其人。”</p>

石水凤用力点头：“大人，我和萧大哥在烤鸭店吃饭时，那里的伙计就曾看见赖旺儿死前曾几次与一位李老板在那里会面。所以，很大可能是，赖旺儿被李老板当成替身来躲避鸦十三的追杀。”</p>

张县令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晚香楼’的诗诗姑娘不是说，赖旺儿曾告诉她，他很快就要有钱了吗？也就是说，那位神秘的李老板就是以钱财为诱饵，让赖旺儿成了自己的替死鬼。”</p>

萧暮云接着道：“结果这过程出现了纰漏，赖旺儿被李老板预料之外的人给灭口了。鸦十三只好拖着仇人一半的尸体回蓝水村，可最终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于是，就弃尸离开。随后还一鼓作气杀死了很多海匪。”</p>

石水凤皱着眉头：“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赖旺儿身上明明检出大量不知名的毒药，为何他不是死于中毒？”</p>

张县令沉吟了一会儿：“也许，两种死因都合理。”</p>

萧暮云不忘提醒道：“大人，‘晚香楼’婢女翠缕突然捅伤诗诗姑娘，据老鸨供词说，翠缕嘴里一直念叨着是诗诗害了他！这个他到底是谁？诗诗又是怎么害的他？就很值得推敲。或许这也是一条线索。”</p>

张县令点点头，指着被俩捕快押着的翠缕，说道：“那就只有问她了。”</p>

张县令这边要马上带人离开，萧暮云望着石水凤，眼睛里全是担忧：“水凤，你自己留在刘府不安全。”</p>

“萧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石水凤拍着胸口保证。</p>

萧暮云忽地将一个瓷瓶塞到石水凤的手心里。“你的脸怎么样了？我这才寻到的良药，你可先少涂一些试试。据说药效不错。”</p>

石水凤一看这和赫赫里大哥送她的那瓶一模一样，虽如此，还是攥紧了药瓶，心里格外惊喜。</p>

“萧大哥，我的脸不严重，别担心。这药我收着。多谢。”</p>

萧暮云叹了气，“你这丫头，总让人不放心。刚那位贵人，你自己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走太近。”</p>

石老爹终于忍不住了，“萧捕头，你倒是劝劝她嘛！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能单打独斗地在这个狼窝里头嘛！”</p>

石水凤急了，瞪着眼睛，嘟着嘴：“爹！您还是不信我！萧大哥就不会这样，萧大哥一直相信我，是不是，萧大哥？”</p>

萧暮云有些骑虎难下，只好冲她展颜一笑，那笑落在石水凤眼里，却比那哭还要难看。</p>

“我妹子当然机智又勇敢！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跑。”</p>

石水凤拍了拍刚才石老爹递给她的那个布包，“放心吧，萧大哥。”萧暮云心领神会，无奈地抿抿唇角。</p>

捕快张挺突然来了一句：“喂！三小姐！刚我们头儿给你的那药可老贵啦！你可一定要用啊！头儿可是预支了半年的薪银才买到！这钱都可以娶了小媳妇儿回来了！”</p>

石水凤脸红了下，“啊。”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p>

众人都像起哄一般，哈哈乐起来。</p>

萧暮云鲜少地不太自然地别过脸，不再看石水凤的表情。转而走过去，一拳打在张挺胸前，“闭嘴！”</p>

张挺笑着揉着自己胸口，犟嘴道，“哎呀！头儿！就是让我闭上嘴，那事实也是那么一回事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