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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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水凤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受了惊吓的双眼就那样大大地圆睁着，只觉劈头盖脸地来了一道冷冽的风，待她再反应过来时，已经看见自己的一缕断发被剑气冲到了眼前的空中。</p>

石水凤稳了稳呼吸，不愿露出怯意，继续说道：“你从未忘记仇恨，蓝水村的那些空房子也从未忘记，那些斑驳的墙上还有当年被大火灼烧过的痕迹，那土地之下如今还渗着村民的鲜血！于是，你一直在寻找当初那伙海匪的行迹，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了有个人身上的刺青，与屠村的海匪身上的一样，于是就一直跟踪那个人。只可惜，还没等你下手，那人已经被杀了，死的时候还特别的惨，身体被分成了两截。”</p>

面具男单手捏住石水凤的下颌，将她抵在树上，眸子缩了缩，咬着牙道，“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p>

面具男的反应果然印证了石水凤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想，石水凤顾不上被他抵住时后背的痛感，继续说道：“这么说，赖旺儿那半截的尸体果然是你拖到蓝水村那间房子里的？”</p>

面具男点了点头，不加掩饰地回答：“是我。”</p>

“只是你没想到，自己被骗了。赖旺儿死的那日，脸上做了易容术，变成了你要找的那个仇人的样子，于是，当你把他的尸体带到蓝水村，准备祭拜当年死去的村民时，却发现赖旺儿脸上用于易容的东西脱落了。于是你一气之下，就把尸体扔在了那里。不过事后，你还是杀了那人的几个同伴。为了泄愤，或者为了讽刺官府，还故意把那些尸体挂在了渔帮帮主的后花园。”</p>

“可惜我没能亲手抓住他！我杀的那几个不过是他的喽啰，这根本不值一提！”</p>

面具男一拳砸在石水凤身后的树干上，石水凤听见身后树干好像龟裂出一个洞，自己的身体也被那树震动，反弹得往前晃了一下，撞向了面具男的怀里。</p>

他很自然地抱住她，将她护在怀里，腾地飞起，这时，石水凤听见刚刚那棵大树发出逐渐分层断裂的声响，他们四周飘起了树叶雨。</p>

直至大树轰然倒地时，石水凤二人已经安然着地。</p>

两人的距离比以往都近，恍惚有那么一瞬，石水凤甚至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真正的他。</p>

那个不变态的，纯净的，有伤口的，曾经在暗夜中穿梭于火海的小男孩。</p>

内心的动容与共情，让石水凤的语气变得不像刚刚那么步步紧逼，她也没有急于脱离他的手臂，“我只是奇怪，你为何选在许帮主的后花园，而不是县衙后院？”</p>

而面具男却已经又恢复了调皮且变态的风格，“因为距离更近，我比较方便。谁拖着十几个死人满村走？当然是找个地方就扔进去了。”</p>

说完，双手一松劲儿，就把石水凤从怀里一把推了出去。</p>

石水凤听他这么回答，也觉得，他这种做法似乎很符合他这种变态人的变态逻辑。</p>

石水凤站稳了身形，马上提出另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那伙海匪到底是什么身份吗？”</p>

“不能。”面具男斩钉截铁，“你那个捕头大哥不是可以帮你查吗？”</p>

石水凤被他又冷冷地斜了一眼。</p>

见他不上套，石水凤又换了个问题，“你此次来不单是好心给我送解药吧？”</p>

她望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庙会广场，“你是不是在某位贵客包房里放了什么东西？”</p>

面具男双眼盯着石水凤的脸，答非所问道：“小乌鸦，你既知道我这么多的秘密，那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秘密？”</p>

“我自己的秘密？我有什么秘密？”石水凤愣住。</p>

面具男突然剑尖指过来，石水凤只觉自己脖颈间嗖地落下一点寒气，还没晃过神，已见面具男的剑尖将她自小戴着的白玉坠子给挑了起来。</p>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这块白玉坠子的来历吗？是不是你爹从未与你说过？或者说，他自己根本都说不清楚？”</p>

石水凤被问得又愣了一下，的确，这些问题石水凤从小到大，确实有几次问过石老爹，但是每当问题牵涉到这枚白玉坠子，她爹都支支吾吾，显然很不情愿去提。而，石老娘也没说过这件事。</p>

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p>

见石水凤被自己问住了，面具男呵呵轻笑，收了长剑。“小乌鸦，过几日，我再来找你玩！”</p>

这时，从远处的庙会广场那里传来一声声烟花炮竹声。面具男抬头看了眼，作势提步要走。</p>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石水凤急忙问他。</p>

“鸦十三！”面具男回眸看向她，呲牙笑道，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p>

他转过身，身形恰被那边的烟火勾勒出一圈暖色的光晕，眼波带着邪魅的笑意。石水凤心里咒骂，还真是“红粉骷髅”的美色！</p>

石水凤见面具男真走了，忙得回过身找纪云帆，却发现“傻大个儿”纪云帆身边，恰巧就倒着刚刚那棵被鸦十三一掌震碎的大树。</p>

喝！这要是再偏差一点，纪云帆岂不秒变——“纪家馅饼”？</p>

石水凤使了劲地拍打纪云帆的脸颊，见怎么也叫不醒他。见他腰上挎着的皮壶，看样子是庙会上买的酒壶，取下来，晃了晃，里面还有酒呢！</p>

将那酒冲着纪云帆的脸就浇了上去，纪云帆咳嗽了几声，扑通了几下子，腾地爬起来，抓住石水凤的胳膊不放，眼神愣愣地问，“刚才那个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厉害？”</p>

石水凤见他没事了，就着急要回庙会会场。因为她有种感觉，鸦十三安排的惊喜，肯定马上就要登场了。</p>

纪云帆见石水凤不搭理自己，脸上马上有了颜色，语气也夹带着怒意：“你为何在这里见他？他跟你很熟吗？他谁呀？啊？”</p>

“纪云帆，我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吗？”石水凤才没工夫跟他在这耽搁，扭头就要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