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功高难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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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顺帝北逃后，蒙古分裂成两大部:</p>

鞑靼部，占据着蒙古东部，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一系的，属于是蒙古帝国的正统了。</p>

瓦剌部，占据着蒙古西北部，数百年来长期和成吉思汗黄金家族联姻，类似于蒙古的外戚集团。</p>

元朝灭亡，鞑靼人被朱元璋打得丢盔卸甲。蒙古可汗虽然还顶着黄金家族的光环，但是己经开始镇不住场子了。</p>

瓦剌部那颗压抑了二百余年的心不由分说地躁动起来，凭什么蒙古大汗只能是你们家的，我也能行！</p>

特别是脱古思帖木儿被蓝玉一锅端了以后，黄金家族最后的底裤也被扒了下来，不论是漠南的还是漠北的，东蒙的还是西蒙的，大大小小部族都各自拥立可汗，根本不听弑主自立的也速迭木儿的招呼。</p>

蓝玉无比神勇，两路大军一举攻破和林、忽兰忽失温。</p>

这个寒冷的冬季，对于蒙古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劫难。忽兰忽失温被毁，和林被占，粮食草料被抢被烧，大批大批的牛羊马匹被打死，蒙古人不仅被驱赶到了更北更苦寒的北方，而且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p>

打败蒙古人只是三步走战略的第一步，长期占领是第二步，建立长期有效的稳固统治是第三步。</p>

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第一步已经实现。</p>

这一步，汉朝和唐朝都曾经做到过，但他们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去实施第二步。</p>

打完匈奴打突厥，打完突厥打契丹，打完契丹打女真，打完女真打鞑靼，打完鞑靼打瓦剌……</p>

你方唱罢我登场。</p>

究其原因，这是中原华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结构性矛盾。</p>

秦皇汉武来了不好使，唐宗宋祖来了不好使，成吉思汗来了也不好使。</p>

打了成百上千年，便宜建州女真。大明亡于一个人口不足二十万的蛮族。</p>

这是一段漫长而沉痛的历史，不忍细读。</p>

朱允熥说得慷慨激昂，但在朱标、朱棣兄弟俩听来，却无异于痴人说梦。</p>

朱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感到丢人。</p>

朱棣则是一副使劲憋笑却又憋不住的表情。</p>

老爹鄙夷的目光注视之下，朱允熥心里邪火腾腾直冒。</p>

"爹，儿臣说错了吗？"</p>

朱标点了点儿子的脑袋，痛心疾首地说道:</p>

"要你多读一点书，你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你但凡长一点点脑子，也说不出这么无知的话。"</p>

"还大放厥词在和林、忽兰忽失温、广武、开平屯五到十万兵，你是怎么想出这种馊主意的？"</p>

"你知道往漠北运一石粮食，要消耗多少粮食吗？你知道漠北有多么严寒吗？为什么汉武帝、唐太宗不在漠北囤兵？是他们傻，还是你傻？"</p>

朱标满以为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训能让儿子迷途知返的。</p>

没料到朱允熥想也没想就答道:"他们傻！"</p>

朱标闻言，暴喝一声:"滚！"</p>

滚就滚！</p>

朱允熥一跺脚，拂袖而去。</p>

朱标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儿子的背影说道:"老四，你瞅这个逆子！你瞅这个逆子！气死我也！"</p>

朱棣忍不住捧腹大笑。</p>

朱标满脸愠怒，"老四，你笑什么？很好笑吗？"</p>

朱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强忍住，说道:</p>

"你刚才骂允熥的样子，和当年爹骂你一个模样。我总算明白了，父子就是天然的冤家。儿子长大了，就总是要挑战老子的权威。"</p>

"高炽够听话吧？其实全是装的。我亲耳听见他和高煦背后管我叫老糊涂。老大，你说我老吗？糊涂吗？你当年不是也把爹气得抄起鞋板子撵着打吗？你还跳到池里去了呢！"</p>

朱标脸红了红，"那是年少无知，如今想起来只有后悔了。"</p>

朱棣笑道:"不无知能叫年少吗？"</p>

朱标:"你怎么反替他说话了。"</p>

朱棣把那天朱允熥在燕王府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