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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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别把它弄死！我要活的！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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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功夫一个屠龙骑士被龙尾甩了出去滚下山，麦特见了大呼“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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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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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箭不但没有出来，反而钻进了龙的腹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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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漆黑的鲜血涌淌出来，淋湿了它腹下的人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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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活的！”麦特脸上的横肉都气变形了，他让后面的魔法师和卫兵上去帮忙制服巨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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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哆哆嗦嗦，屠龙骑士扔给他们几组梭箭，让他们对着龙的骨翼和身体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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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它……”伯纳的脸依然青肿一片，他已经被魔法师扔在了暗精灵的队伍里，里面都是被麦特抓起来的暗精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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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伯纳！”独臂愤怒地压低声音：“你还想惹怒伯爵吗？你还嫌害我们不够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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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精灵们紧张地聚在一起，孤立了伯纳，躲在独臂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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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保护龙……”伯纳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这么说，他绿色的眼睛似乎透过黑龙看见了其他的什么，漆黑的，强大的，不容置疑的，他们暗精灵一族曾经崇拜且忠诚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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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懂不懂什么叫‘闭嘴’！？”独臂单手拎住伯纳的衣领，冲他耳朵眼里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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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再说了伯纳！神明在上，他……他是被打晕了脑袋开始说胡话了，请原谅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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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明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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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明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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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暗精灵跪倒在地虔诚祈祷，每个人的脸色多多少少都带上了恐惧的神色，被莉莉丝救过的老妇人更是拍打着被龙爪勾破的衣裙下摆，肯求神明驱散巨龙留在他身上的不祥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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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像蛆虫一样匍匐佝偻在地的族人们，伯纳露出了悲伤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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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他喃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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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离得最近，他咬牙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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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懦夫！”伯纳大吼，吼声几乎和巨龙的嘶鸣声一样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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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精灵们惊愕怔愣地抬头，有些人的脸上还带着畏惧神明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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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笑着站直，什么东西突然给了他力量似的，连周围的卫兵都忘了阻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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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卑鄙、无能、下贱、渎神的暗精灵。”他忘了自已也是其中一员般，恶毒地咒骂。连麦特伯爵都惊讶地回身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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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独臂刚要说话，挨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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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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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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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你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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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被自已的族人按住，眼睛却望向黑龙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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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它快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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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精灵们愤怒地指责着伯纳，根本不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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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流了许多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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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块山地都被这漆黑的液体浸黑，浓郁的血腥分散在每一寸空气当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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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头……那已经看不出是头颅了，只有血块和白骨露在外面，挂着些许黑色的皮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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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似的麦特跳脚着要吃活的龙心，黑魔法师贝特蒙鬼一样出现，为了弥补没能和魔导士打一架的遗憾，要替麦特伯爵生剖龙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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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死了，我们就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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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被附身般咕哝。不过他声音很小，仿佛故意这样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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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体内古老的血脉为他预示了一场灭世之灾：当黑龙死去，神器聚齐，神明归位，世间并不会迎来和平与欢乐，那将是一场又一场血戮的开始。他们暗精灵一族，会成为最先用鲜血祭典黑龙亡魂的前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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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以跪伏的姿势卧在人类上方，留出了供人类呼吸的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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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说不清自已现在是什么感觉，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总觉得再往前走走就能带格伦走出捕龙网，但他现在看不见，除了微弱的听觉外其他感官都无法发挥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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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要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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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后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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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和格伦根本不是多熟的关系，救他是一回事，付出生命去救他可是另一回事。这回是真的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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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龙被猎狩时会遭遇这么多可怕的事，打死他也不会插手多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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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命活下去，他还是想回阿塔尔享受公主的生活，当然，前提是解除身上的诅咒，不然他还可能遇见这样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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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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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想着想着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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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特伯爵在狂欢巨龙落入网内，黑法师伸出了他指甲奇长的双手，屠龙骑士们相拥着喜极而泣，暗精灵们期盼麦特有个好心情能放了他们，伯纳死了般低垂着脖颈，卫兵和魔法师好奇地等着看黑法师活剖龙心的现场，遥远的森林彼端菲力向审判官乞求帮助，圣骑士和爱薇在传送阵旁等魔月完全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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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破碎的龙鳞顺着黑色的血液，像个小勇士一样，穿过横叉在龙头上的利剑，蹿下凹陷溃烂的龙眼，在即将从龙刀削般的下颌落下时，被更多的血液拖带着送到了龙脖了，继续向下，旅程中避开戳入龙肉、密密麻麻的棱形箭，游过被戳的稀烂的龙腹，最后猛然一跃，落入了格伦微张的口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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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没看到，白色的微光从巨龙的腹下升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