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一次失道 38 天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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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们的仙籍能加厚吗？想写多少名字在上面都可以？”坤真诚发问。</p>

活的时间越长，对这个世界就不免生出越多的疑问。有些问题你甚至不得不想，因为你会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整个生命都是困在那些看似很虚无缥缈的问题中的。</p>

“那自然不是。不然本君还需要与你们在这儿废话吗？也许早就能效仿天帝夷平九州四夷了。”</p>

“哈哈哈。”</p>

“重开天地啊，光是想想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p>

西虹仙君失态大笑，宛若癫狂。</p>

坤觉得她大约是真的疯了。</p>

“你写了多少名字在上面了？”坤想打断她继续发疯，之前和舜王他们谈及相关话题时的那一声惊雷让他忌惮。</p>

西虹没有回答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笑声中不可自拔，甚至还在喃喃些让坤这个妖魔都觉得大逆不道的疯话。</p>

“你说现在要是重开天地的话，是不是被夷平的就是那什么十二国、十三国了哈哈哈。”</p>

“什么蓬卢宫舍生木，什么十二国玉座，什么蓬山黄海，什么仙籍，什么天敕！”</p>

“通通都被夷平！”</p>

坤越听越是不安，这会儿他已经见到一线生机，实在不想在这儿被这个疯子拖累。他一向缓慢运行的大脑袋此时飞速思索，有什么话能吸引这个完全陷入自己世界中的疯子的注意。</p>

他突突地问：“你将那本仙籍都写满了吗？如果不能加厚的话是否代表上面能容纳的仙人是有定数的。只要写上去就算一个名额吗？还是说只有将写过的名字划去上面就还能写上新的名字？”</p>

西虹没有理会他。</p>

坤又将话题接回让她发疯的导火索，他激将道：“如果真像我猜测的那样，是有麒麟帮助了你，那你这本仙籍上面应该有一位不比你弱的大妖魔才对，如今怎么没见到他，是他最终也不堪受如此屈辱选择自绝了吗？也是，我们妖魔本就不是你们仙神的掌中之物。”</p>

西虹的笑声停了一瞬，然后是更加放肆地大笑，笑得不可自已。</p>

坤只觉莫名其妙，但也感觉自己似乎要抓住什么了。</p>

好在此时西虹也没再说那些犯忌讳的疯言疯语。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感受到什么天象警示，西虹封的这棺材总不至于连天意都能蒙蔽吧。</p>

他稍微松了口气，继续刺激道：“真是活得久了什么稀奇事都能见到。也是，你们这些住在仙山上的本也就是一伙的。什么仁兽麒麟，也不过是对你们这些自己人仁义罢了。”</p>

坤一半是激将，一半也是真的有些感慨。就像他先前说的那样，他现在是打心眼里认定有一位麒麟曾和这西虹有所勾结，不然他想不出别的原因会让事态发展到如今这地步。</p>

那么多手掌仙籍的仙神，在他有意识的这千余年，也只出了一位疯成这样的仙君。</p>

先前见到那位似乎毫不在意他们出身根脚的舜王就已经让他觉得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隐约窥见这么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评说的麒麟。</p>

该说是很有想法吗？</p>

如果是麒麟自己以自身的实力压服了妖魔做使令，那自然是一份天地可鉴的使令盟约。而在这使令契约内，妖魔受麒麟所驱使，而麒麟死后的身躯将化为妖魔的力量。这样的使令契约就算是在坤这样的妖魔看来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有妖魔愿意用几年、几十年、至多几百年的自由来换取寿命和力量也是愿打愿挨。</p>

可若是麒麟以天赐般的气势压服了妖魔，得到了他们的名字，没有选择和他们缔结使令契约，而是选择将他们的名字告知一位手持污仙籍的仙君呢？</p>

这样的麒麟真的是仁兽吗？</p>

先不说这种做法是否道德公允，就说那污仙籍的由来。仙神君的血、仙草花的汁和大妖魔的髓，调成的消蛊禁药日日浸染。</p>

这样的仙籍。</p>

这样的御使之法。</p>

还有如今西虹仙君这样的仙籍之主，这样的西虹花苑。</p>

估计外面血雨已经很大了吧。不知道初见时这片天姿玉秀的仙山还能残存几分灵气。</p>

坤也不在乎自己这会儿都快成个血葫芦了，他有些发泄地说：“我猜，那位一定不是舜国的先麒麟吧，不然怎么能眼睁睁看你如此虐待践踏舜国百姓。咳。”</p>

“哦，对了，还有如此针对舜国。”</p>

血雨更大。</p>

话到这里西虹终于不再笑了。</p>

经过了几天的消骨化血，这片西虹花苑编制的绝境空间内，已经没有了第三方的声音。西虹那边的妖魔和门人都已经化为了血雨的原料。</p>

有些只有仙神才知道的秘密还真被刚刚坤给猜出了一些。</p>

那些被记入了仙籍的名字是可以被划去的，而且消除了一个名字之后仙籍的主人还能将新的名字写上去。毕竟理论上来说仙神的寿命是无限的，那伴随他们的仙籍也可以无限使用。</p>

按照西虹的原计划，她本来是打算在这空间中将这黄海她知道的那些妖魔的名字都一一写上去，这样在黄海的妖魔耗尽之前，这场以仙妖为原料的血雨就是下个十天半个月也足够支撑了。</p>

那时无论那小麒麟有再多非凡手段，长在他心上的那块肉她总是能彻彻底底地剜去的，就算再加上乐鸾那个人形妖魔的使令，或是这个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坤她都足够应付。毕竟她手上握的可是几乎黄海的所有妖魔。</p>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些潜在的妖魔抵御污仙籍的吸引，竟然不再过来了。让她这边成了无源之水。</p>

不过也没关系，虽然现在缺了一角，但过去她已经储备了几百年。这西虹花苑的一土一木都是她积蓄的力量，多得不说，耗死这些“棺中之人”足够了。</p>

“你究竟是珍爱舜国呢？还是憎恨舜国呢？”坤突然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