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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诸位都明白,当前的节骨眼,是能少一件麻烦事就最好少一件麻烦事。</p>
于是乎这个提议被全票通过。</p>
没过两日,城外的灾民里不断出现风寒症状,胡量熔又着急召集众人商议对策,是否允许病患进城就医。</p>
孔梓朝又反对,并出谋划策,“就医不一定要去医馆嘛,派几名大夫去城门口坐诊也是一样的,至于诊金嘛,该收就收,医馆又不是官府开的,大人觉得呢?”</p>
这位孔同知与他共事几年,平日为人处世谦逊低调,从不与他对着干,反而对他尊敬有加,遇事稳得住不说,提出的建议简直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p>
胡量熔闻言散去些愁容,他觉得此招甚好,当即便采纳了。</p>
甚至改不了贪婪本性,在这种时候还敢和医馆串通一气加收诊金。</p>
可惜城外的形势并未按他们预想的那般往好的方向发展。</p>
端午节那两日,病患人数突然暴增,城门坐诊的大夫初步判断是疫病,但疫病也分许多种,结合当下情形来看,最可能的便是瘟疫。</p>
若是瘟疫,处理起来棘手不说,肆虐的范围可比洪水广多了。</p>
胡量熔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夜夜做梦梦到刽子手砍他人头。</p>
若只是水灾倒还好说,反正是天灾,往上疏通一番,在圣上面前找补几句,未必会拿他问罪,可生出疫病就不一样了,这是人祸。</p>
此时正逢天佑帝举办端午庆典,安东安北不太平,如果捅到跟前,腥风血雨不敢想。</p>
胡量熔喊来孔梓朝,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孔老弟,事到如今,咱们该怎么处理?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p>
他口中的人命自然不是那些灾民的命,而是他的命。</p>
孔梓朝急忙献策,“不瞒大人,这几日下官也是冥思苦想,终于得出一计。”</p>
“快说!”</p>
见他如此心急,孔梓朝反而镇定下来,不慌不忙道,“既然这批灾民有感染瘟疫的风险…”</p>
他挽袖伸出手指从茶杯中沾水,在桌上画了个圈,点了点道,“何不将他们驱赶到一个集中的地方呢?反正城里没有受到影响。”</p>
“甚是甚是。”胡量熔忙不迭点头认同,“集中起来才好治疫。”</p>
“哎,大人。”孔梓朝望着他,神色似乎在说他着相了,“这瘟疫想要根除,唯有火烧…最为稳当。”</p>
两人视线一对,孔梓朝的未尽之语在胡量熔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p>
火烧患疫之人,真是一个敢提,一个敢想。</p>
胡量熔本就被折磨得神经脆弱,此刻病急乱投医,只想赶紧摆平此事睡个安稳觉,压根没深想,因此并未觉得不妥,只是略微犹豫起来,“…若是损失太多人,咱们府内的粮茶丝绸如何保证,税收又……”</p>
“大人可别想岔了。”孔梓朝面色肃然地打断他,“若是瘟疫,可不好治,再这么拖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您想想看,咱们巢州土肥地沃,物产丰饶,不愁没人不愿来,届时您大可招徕一批流民匪寇,重新分地安置,如此一来,税收自然不必愁,这帮人还会对您感激涕零,届时政绩民声都有了,岂不一举多得?”</p>
胡量熔顺着他的话细细一想,发现是这么个理,瘟疫难治,火烧是最快的,只要解决掉这个心头大患,灾后复兴都不是大问题。</p>
更何况还有后面的政绩民声,说不准能抵消此次水灾疫病的罪过。</p>
这厚重的利益诱得他毫无理智,当即便与孔梓朝一拍即合,殊不知,他险些成为历史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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