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启程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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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正在武场蹲守杨豹时，安东传来最新的八百里加急战报。</p>

如沈岚所料，北凉老皇帝已经病愈，祁稹暗中领兵回援安东，不仅如此，还同时对安北发兵。</p>

此消息像块巨石，一下在平静无澜的上京砸起惊天巨浪，没过几日踏实日子的天佑帝立时又焦躁不安起来。</p>

一来好不容易让内阁和朝臣答应修建的诸神观和祈灵殿，这下又得延缓无期。</p>

诸神观暂不修建倒还好， 祈灵殿无论如何得尽快修建，自玉贵妃冤魂缠身后，便越发有种道心不稳的不妙感觉，哪怕冤魂已除，这种感觉也并未消除。</p>

二来他本打算等安东稳定下来，就派阮家三个儿子中的其中一人去镇守，如今不得不作罢，安北和安西要挡住北凉和西樾，位置何其关键，绝不容半点闪失。</p>

当然，中周不是没有别的将领，只是他总担心那些人会重蹈郭安近的路，阮家的忠心经过几代皇帝检验，他是放心的。</p>

做皇帝有时也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无过便是一种功。</p>

棉袍内里絮团板结不要紧，外头的棉布一定不能破。</p>

他可不想成为史书中记载的亡国之君，受后世唾骂，遗臭万年。</p>

战报来得太急，吴居廉等人还未来得及按计划引出鱼鳞册藏地偷税之事，这下不得不先按耐住。</p>

天佑帝在某日夜里急召兵部与阮恒义、阮良盛父子二人入宫，一番深夜长谈后，敲定阮家父子四人翌日启程返回安北、安西。</p>

以往是入秋后，待天气凉爽时再动身，而今却是事急从权，连即将而至的端午都未能过完。</p>

一同启程的还有徐怀宁，临别前向徐庸和阮氏发誓，不挣军功誓不还。</p>

徐琬叮嘱他上战场要小心，刀剑无眼，不能为挣军功不顾性命，亦不可冲动。</p>

徐怀宁揪她脸，“把心放回肚子里，你哥不是那么不稳重的人。”</p>

临了又道，“崔言之娶你的时候，哥一定会回来给你送嫁。”</p>

徐琬不信，“你不是说不挣军功誓不还么？”</p>

他刚放开的手又揪回去，臭脸道，“怎么着，崔言之起码要等到后年才能娶你，你觉得你哥我那时候还没挣着军功？对我那么没信心？”</p>

“不是。”徐琬烦躁地拍掉他的手，“我当然对你有信心，没准儿你这一仗就能挣着军功呢，届时记得带个嫂子回来。”</p>

“嘁，用得着你操心？”徐怀宁无谓地顶了顶腮帮子道，“在家好好照顾娘，听爹的话，别一天到晚大逆不道的。”</p>

“知道了，你放十万个心吧。”徐琬道，“我还是很靠谱的。”</p>

那倒是。</p>

徐怀宁揉一把她软软的头，翻身上马，提缰对他们道，“走了。”</p>

徐庸和阮氏殷殷嘱咐，“小心些，在外头注意身体。”</p>

“哥保重。”</p>

他没让他们送出城，一家人就站在侧门的巷子里目送。</p>

天边晨雾如橘，徐怀宁骑着棕红宝马，迎着朝阳，恣意张扬，一夹马腹，马便嘚嘚嘚慢跑起来，身后跟着春雨，二人一下就拐出巷子，不见了踪迹。</p>

少年志远，心中是困不住的天涯。</p>

……</p>

安北也要打仗了，上京城街头巷尾，书局酒楼茶肆随处可闻各个阶层的讨论，尤以学子居多，各个慷慨激昂，又忧心忡忡。</p>

讨论声似一片阴云浮在天上，但阴霾之下，端午节的热闹气氛不减，礼部照常按规制举办龙舟竞渡庆典。</p>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通过具有祈福意义的庆典来安抚民心。</p>

城中四处张贴五毒符，钟馗像，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菖蒲艾草，朱砂酒、菖蒲酒、雄黄酒几乎售罄，皆用来驱邪避恶，除病消灾。</p>

戏楼与宫中一样，演《阐道除邪》、《灵符济世》等剧目。</p>

徐琬既没去玉京河畔看龙舟竞渡，也没去戏楼看戏，她日日都在武场等杨豹出现。</p>

阮氏说她是脱缰的野马，总往外跑，在家拴不住，嘱咐她过节一定要准时回府吃饭。</p>

午时只有三个人用饭，显得越发冷清，连徐庸带回来陛下赏赐的红枣赤豆粽吃起来都味同嚼蜡。</p>

徐怀宁不在，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