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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处理过了,还问这样的问题,摆明就是要让他自断臂膀,但好处在于他还有辩解的机会。</p>
宋钊忙搁下筷子,噗通跪到天佑帝面前,诚惶诚恐道,“父皇处理得极好,儿臣不敢妄言。”</p>
这一跪,把玉贵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看着父子二人,面上却装得镇定。</p>
宋钊不自觉抠紧手心,他在赌,赌他和邓良的预判准不准。</p>
天佑帝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菜,等细嚼咽下后才道,“说说,朕哪里处理得好。”</p>
“父皇命他们上交赃物,只罚俸削职,如此轻拿轻放,为在保下儿臣,是儿臣辜负了父皇平日的关心教诲,儿臣犯下滔天大错,请父皇重重责罚。”</p>
宋钊说着说着变出哭腔,语罢便咚一声磕到地上,当真是悔得要死。</p>
天佑帝侧目扫他一眼,又盯着满桌子菜道,“你想让朕怎么罚你?”</p>
语气中透出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p>
宋钊忙道,“无论父皇如何处罚儿臣,儿臣都甘愿认罚,只是父皇可否准儿臣解释一二?”</p>
闻言,天佑帝便转过来看着他,也不说话,只点了点桌面。</p>
意思是可以说,宋钊便道,“父皇应知儿臣心思……”</p>
他微微一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儿臣想做太子!”</p>
豁出去了!</p>
玉贵妃被吓得差点没稳住要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已然是魂飞魄散。</p>
杌凳上似有铁钉,她坐得极为痛苦,屏气凝神等待父子二人交锋的结果。</p>
“你想做太子?”天佑帝的神色变得阴冷无比,“你倒是敢说。”</p>
宋钊又磕一个头,诚恳道,“朝中局势复杂,儿臣知道父皇执政举步维艰,儿臣愿做父皇助力,替父皇铲除异己。”</p>
何为异己?但凡不听话的都是异己,宋钊也是。</p>
天佑帝沉默一阵,道,“你如何替朕铲除异己?靠郑翀贿赂的那些人?”</p>
宋钊又狠狠抠了一下手心,力求清醒,道,“儿臣自知铲除异己这话有些托大,但儿臣想帮父皇的心,天地可鉴,便是儿臣做不到铲除异己,儿臣至少可以让朝中权势呈鼎立制衡之态,那些官员,他们不入梁示崇麾下,不入晋王麾下,为儿臣所用,也是为父皇所用。”</p>
简而言之,他就是天佑帝亲生版马前卒,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脏水可以随便泼。</p>
殿内陷入沉寂,香炉中插着的香快要燃尽,香灰倒得十分干脆利落,宋钊此生从未觉得时间能有如此之漫长。</p>
他紧张得口干舌燥,耳鸣眼花。</p>
“起来吧。”</p>
天佑帝终于给了他一个痛快,宋钊立时犹如卸下千斤重担,身心俱轻。</p>
“儿臣,谢父皇!”</p>
“既然想做太子,那你就拿出些本事来。”</p>
“父皇放心。”</p>
这便是父子间达成共识了,玉贵妃重重落回杌凳上,露出释然的笑脸,忙给二人夹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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