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奔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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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隐约可见城池。</p>

崔言之望着那城池道，“何谓不知天高地厚，这世道需要勇者。”</p>

“此言有理！”</p>

车夫兴冲冲扬鞭，“公子可考取功名了？”</p>

“已中举。”</p>

“哈哈，公子大才！此番到上京，好好准备，两年后的春闱，公子必能高中。”</p>

崔言之淡然道，“承王大哥吉言。”</p>

两年后的春闱，必然无缘。</p>

此番到上京，如能叩开宫城，沉冤昭雪，他就无憾了。</p>

上京城巍峨矗立，外城墙高八丈，南城门口有甲胄士兵盘查，进城队伍中大多是骑马推车、跋山涉水而来的平民，宝马雕车的贵人则可以直接插队进城。</p>

车夫站在车辕上望着前方冗长队伍，焦躁嘀咕，“进城又要费些时间了。”</p>

崔言之坐回车厢里，双手插在袖中，半垂眼睑，徐琬知晓他皮薄容易害羞，屈膝抱腿缩在角落不发一言。</p>

好半晌才轮到他们，军士查看完路引和文书，又挑起车帘检查，在看到徐琬时，那名军士眯了眯眸子，崔言之忙将她挡在身后。</p>

边上的军士凑过来道，“怎么了，有问题？”</p>

“没有。”他打量眼崔言之，甩下帘子，对车夫道，“行了，走吧。”</p>

车夫忙恭敬陪笑，赶马前行。</p>

马车驶进城中，喧嚣之声愈发大，徐琬挑开帘子，趴在车窗处看，映入眼帘的是青瓦连天、鳞次栉比的酒楼茶肆，各式商铺大开，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派繁荣。</p>

一条河自西向东贯穿上京城，此河名曰玉京。</p>

外城有桥七座，内城有桥五座。</p>

两岸堤坝的杨柳叶片枯黄，风一吹，漱漱扬扬，浮在玉京河面。</p>

不知城中是否家家户户都种有桂花，空气中的桂香自打进城便萦于鼻尖，越来越浓烈。</p>

驶过一座南桥后，又拐进一道街巷，就到了车坊。</p>

车刚停稳，徐琬便大步跨出车厢，从辕上蹦下来，车夫忍不住提醒，“姑娘，这是上京，您不能这么下车。”</p>

徐琬挎着个包袱，不解，“那该怎么下？”</p>

“喏。”</p>

车夫朝车厢努努嘴，崔言之正不紧不慢，撩着衣摆踩着车凳下来，动作优雅，堪称典范。</p>

“您瞧，您哥哥下车的样子多好看。”</p>

“哦。”</p>

徐琬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p>

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崔言之不会管束她。</p>

“有劳王大哥。”他把钱付给车夫，对徐琬道，“走吧。”</p>

“哎，公子客气。”</p>

车夫灿烂一笑，接过银钱细数。</p>

待两人走出十余步远，身后才传来他的声音，“祝二位寻亲顺利啊！”</p>

街上熙熙攘攘，午时将至，路边的面摊已有不少食客，大多是穿粗布短褐的平民，少有穿直裰的人。</p>

摊主是个微壮的妇人，脸盘圆润有福相，银簪盘起发髻，穿着妃色粗布外衫并玉色齐腰襦裙，正麻利地挑面，打眼看到路过的崔言之，杏眼微直，出声招呼，“哎，玉面小郎君，要不要来碗面尝尝？”</p>

“芳娘，什么玉面小郎君啊？！”</p>

食客中的一男子抬起头，嚼着面，大声玩笑道，“玉面小郎君哪瞧得上你这样的半老妇人？逮着个男的就调戏，想男人想疯了吧！哈哈哈……”</p>

芳娘秀眉一皱，回头冲那人破口大骂，“呸，你想被调戏，老娘还看不上呢！”</p>

“哈哈哈……”</p>

食客中顿时爆出笑声。</p>

那男子却是涎皮赖脸，起身道，“来，我看看，是哪个玉面小郎君勾的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