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领域对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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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大陆-第三区-蓝镇珈仕遗迹】</p>

赫劳德在拉斐尔的琉璃无尘界中无法使用神赋，他明白自己一旦使用神赋，就会在这片境界神解形成的领域中形成反弹，不管是自己还是山吹花草薙一刀两人被反弹的神息性质击中，都会导致战场的局势向拉斐尔一方倾斜。</p>

反弹这一性质的「绝对优势」也正是拉斐尔敢与赫劳德正面交锋的原因。</p>

赫劳德也曾尝试着使用神息强化攻击，却发现在琉璃无尘界中，不仅仅是神赋，任何由神息加持后发出的攻击都会被反弹回来。也就是任何与「神息」这个概念有联系的事物与产物都被引起反弹性质的作用。</p>

在刚进入琉璃无尘界与拉斐尔接触时，赫劳德附带着神息强化的一拳就被原封不动的全数反馈回来，几乎要将他自己的手骨震碎。</p>

测试过后，虽然境界神解领域内反弹的性质并不对用于自身治疗的神息起作用，但仍然相当棘手。可赫劳德就只需要抓住他的一个弱点就有很大的取胜机会，那就是不擅肉搏。</p>

拉斐尔在成为神官之前就不擅长近战肉搏，在成为天空神后，目前所碰到的对手，不管是神堕者还是神醒者，在他使用琉璃无尘界后，都无法在不能随意使用神息的情况下胜过能够随意使用神息的他。</p>

就算是阿撒兹勒等人，也只能通过领域对抗的方式才能获胜。</p>

可是不管是境界降临还是境界神解，领域之间的对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领域对抗并非单纯的神息性质的对抗与抵消，还有持续性与延展性以及压制力的比拼，所以不论是神息阶度或是神息操控，都有可能左右最后的战果。</p>

赫劳德从刚刚的战斗开始，就没有采取极端的作战方法。如果赫劳德毫不顾忌的使用谴罪天国与拉斐尔的琉璃无尘界对抗，取得胜利应该不会过于困难。</p>

可由于不确定在拉斐尔赫西尔两人之后是否还有需要对抗的敌人，包括神位基座正在剥离，对自身状态的不确定，让赫劳德不得不以最小损耗的方式来迎战。</p>

毕竟霍德里尔曾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告诫过赫劳德，如果强行使用过多的神官神赋和信仰之力，可能会加快神位基座的剥离。至于会加快多少，并没有定论。</p>

赫劳德使用长枪快速刺击，同时保持神息在每一次刺击的动作发生时瞬间刺激肌肉，让刺击的速度与力度加大。在多次试探中，他发现在琉璃无尘界中，只要不是将神息直接作用于攻击动作之上，就不会被反弹。所以通过瞬间释放神息，短频刺激肌肉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强化自身的方法。</p>

这种方法在场的五人中也只有赫劳德能够使用，因为在空海三重灵长久的教育下，赫劳德已经掌握了让攻击动作与神息强化的误差保持在0.01秒之内的技巧，这种攻击与神息配合几乎没有误差的状态，被空海三重灵称为【神我】。</p>

在空海三重灵的理解中，能够进入这种神我状态的原因是攻击者只专注在自己发动的攻击之中，并不在乎击打效果和击打目标这些杂念，完完全全沉浸在自我的神识之中。在这种无意识的高度专注之中，就能让神息使用与攻击动作之间的误差极小，发动让敌人察觉不到或反应不过来的攻击。</p>

拉斐尔在神息的刺激下以常人不可及的速度侧头闪过长枪，左手顺势抱住白色枪身，整个人向左后侧转身发力，意图用力量把赫劳德直接顺势拉扯到自己面前来。</p>

就如拉斐尔所料，赫劳德借助惯性的攻击动作被他拉扯的力量打断，一时间失去平衡，向前趔趄一步，被拉斐尔用右手扼住了喉咙。进入神我状态的赫劳德感觉到喉咙被掐住的瞬息间，迅速抬起左手，同时神息刺激强化，在抓住拉斐尔右手肘部的刹那神息消失，没有触发反弹性质。</p>

赫劳德通过控制肘部角度的方式阻挡拉斐尔进一步发力捏碎自己的喉管。</p>

在领域之外的山吹花见赫劳德陷入危机，想抽身去支援，却被尖鳞挡住了去路。分心后她没注意从视觉盲区和动作死角射过来的几片尖鳞，锐利如子弹的尖鳞直接洞穿了山吹花的右臂与右腿。</p>

“为什么不尝试用神赋直接攻击我？即将步入十六阶的你应该是能够将反弹性质压制的。”拉斐尔手上逐渐发力，想要尽快捏碎赫劳德的气管。赫劳德盯着他，左手也同样发力，限制住拉斐尔发力的角度，尽量缓解喉咙的痛苦。</p>

“哦，我忘了，你被剥夺了神位。刚刚你召唤出来的古神灵魄也消散了，这也意味着你能使用的死神能力不多了吧。”</p>

拉斐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与赫劳德的力量对抗中，他明白赫劳德也能够在发力的同时使用神息刺激肌肉强化握力，所以现在要比拼的是谁能够突破力与力之间的抵消极限，先将对方的身体捏碎。</p>

“因为你们还不值得。”赫劳德艰难地说出一句话。</p>

说话间，他抓住拉斐尔分心的时机，突然松开救赎，被拉斐尔忽略的右手在神息强化下挥出一拳，以最短的距离直接打中拉斐尔腹部。</p>

这一次凭借背部发力的短程寸劲让拉斐尔觉得胃和肾脏都几乎被这一拳震碎，在惊诧为何没有发力空间的拳头竟会如此沉重时，他微微松懈了右手的发力，赫劳德抓准时机骤然发力，直接捏碎了他左手整个肘部以及部分小臂的骨头。</p>

确实就如拉斐尔所说，在斯达伽影帮助赫劳德抵挡住魂龙的雨滴的进攻之后，进入琉璃无尘界之前便消散了，那个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体内神息的异常。这种感觉就像体内的神息变成了两种，一种是原本自己熟悉的死神神息，另一部分则异常陌生，其中附带有什么性质，强度如何都一概不知。</p>

而如果想要尝试去使用那部分陌生的神息，立刻体内的神息就仿佛濒临煮沸的水，随时都有可能进入暴乱的状态。这种感觉很微妙，所以赫劳德不确定如果强行使用信仰之力完成境界神解会造成什么后果。</p>

并未给拉斐尔喘息和疗伤的机会，赫劳德直接继续攻击，处在拉斐尔胳膊下方的左手再次使用背部的寸劲击出勾拳，试图再次击打拉斐尔已经受伤的腹部，拉斐尔使用神息强行将断裂的骨头衔接起来，双手交叉向下格挡住了左勾拳。</p>

几乎在被挡住的同时，肉搏战经验更加丰富的赫劳德转变身体姿势，腰力转向，右手摆拳朝着拉斐尔左脸而来。拉斐尔只能在神息的强化下，极速将左手收起，横在耳边抵挡。</p>

在赫劳德拳头接触到他左手时，他伸直左手，将手绕到赫劳德腋下，同时用腋下夹住赫劳德手腕，整个左肩抬起，想用简单的反关节技巧暂时封锁赫劳德右手的攻势。</p>

赫劳德反应极快，察觉到自己右手马上要被控制住，迅速把被格挡开的左手抬起，把拉斐尔的右腕控制在手肘处，然后整个人姿势下沉，向前上步，头穿过拉斐尔的右手，用颈部抵住拉斐尔右侧腋下，使得他无法发力收回右手，同时整个人重心右倾，使得拉斐尔因为身体的倾斜左手发力停滞。</p>

趁着拉斐尔左手发力停滞的间隙，赫劳德右手顺势直接穿过拉斐尔左侧腋下，反扣住拉斐尔的右侧背部，直接发力，把拉斐尔整个抬起。</p>

拉斐尔反应不及，被赫劳德举起，正要抬手击打赫劳德头部，赫劳德直接向后仰倒，转身发力，将拉斐尔重重地摔在地上。</p>

撞地的瞬间，赫劳德卸下身上的所有力量，松开拉斐尔地同时，自己双手撑地迅速恢复站姿的格斗架势。拉斐尔重重地砸击在地面上，厚土与深处的砖石全都以他为中心震裂，扬起一片烟尘，在黑夜中借着旁边的火光照耀，就像平地而起的烟火。</p>

还未等拉斐尔在冲击中缓过来，赫劳德上步横踢一脚，直指头部。拉斐尔立刻伸出用于支撑的双手，时机正好地侧身抱住赫劳德踢出的左脚，转动腰身，摔倒赫劳德的同时自己发力站起来。</p>

赫劳德失去平衡，只能用右手撑住地面，右脚在神息强化下迅速从死角踢出一脚，再次击中拉斐尔腹部。</p>

“呜——”</p>

拉斐尔发出一声闷哼，连续的击打让他因为疼痛意识无法集中，腹部传来剧烈的撕裂感和内脏破裂的痛苦仿佛电流一样反馈到他的全身，就连琉璃无尘界的延展边缘也因此溃缩了一些。</p>

他模糊的意志中只有一个概念，面前这个人的体术要强于兰因汀大陆上的任何一位神官。无论是拆招的速度还是对局势的判断以及人体发力点的判断都像是一头野兽一般，也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p>

就好像赫劳德的任何动作以及任何攻击决定都不用经过思考，完完全全凭借着本能在行动。这与他接触过的任何神官都不一样，不管是艾德佩尔还是兰茵汀亦或是欧莱努斯，从未见过格斗技巧如此精湛成熟的神官。</p>

唯一能够解开这个疑惑的，也是拉斐尔看遍了所有资料也不会知道的一件事——训练赫劳德体术的是无咎者的巅峰战力，也可以说是如今世界的最强之人，斩鬼空海三重灵。</p>

赫劳德挺身起来，见拉斐尔几乎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便开始第二悼词的颂念。</p>

“聆听。”</p>

“亵渎天国。”</p>

“降罪。”</p>

“境界神解，谴罪天国。”</p>

天国教堂的钟声还未响起，终景便消散。为了不杀掉拉斐尔，赫劳德仅仅维持了一点五秒的谴罪天国，但也足够将琉璃无尘界彻底摧毁，透明镜面全都被冲击震碎成空气中星点零散的微小闪光，整个领域在迅速蔓延的裂缝下分解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