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怀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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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之后，八方极黑狱仿佛撞击在地面的玻璃圆球一般彻底碎裂，一团黑雾悬浮在地面上方，附着在上的黑炎渐渐熄灭，只剩死亡气息一样的黑色雾气流转不止。</p>

“失败了吗。”</p>

赫劳德感觉到草薙一刀那个方向传来的庞大信仰之力波动忽然减弱，心中大概猜到了草薙一刀的境界神解被破除了。自己刚刚发动的境界降临同样也被面前的黑衣人以轻松且诡异的方式破解了。</p>

领域内的毁灭性质对黑衣人没有任何影响，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黑衣人的神息阶度远远高于自己，对比无咎者的神息波动来看，黑衣人至少也是超域位阶，甚至有可能更高。</p>

看来也没有必要使用境界神解做无意义的挣扎了，现在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脱身。赫劳德心中飞速掠过许多想法，但没有一个是切实可行的。看来能够做的，只有把现场的情况传递给外围部队让他们尽快撤退，避免没有必要的牺牲。</p>

黑衣人一言不发，速度极快的靠近赫劳德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却被一柄呼啸而过的长刀止住了前进的势头。赫劳德转头看去，一个苗条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一旁的空地上。</p>

因为背着月光，赫劳德只能看清她的轮廓，无法辨别五官。不过从这个人体内传出的神息波动来看，应该是无咎者无疑了。</p>

无咎者里只有两名女性，这个人的身高又比斩鬼要高上一截，所以赫劳德判断应该就是裁鬼。</p>

“看来但丁说的没错——”赫劳德听到裁鬼小声说了一句。</p>

黑衣人对裁鬼的到来并不在意，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再次向着赫劳德发起了冲锋。裁鬼额间亮起幽幽红光，下一瞬间，裁鬼就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赫劳德看到黑衣人的动作忽然就像慢放一样，原本极快的突进速度变成了极其缓慢的前进，但他附身冲刺的姿态仍然没有发生改变。</p>

裁鬼抬起手掌，轻轻按在黑衣人的肩上，随后身体微微一扭，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手掌处爆发出来，黑衣人整个身形向后飞驰出去，速度快到甚至发出音爆，连连撞塌了几栋建筑后才停下来。</p>

赫劳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实力的差距。原本在他心中无咎者们的强大并非遥不可及，从他看到的资料以及和斩鬼的接触来看，这种力量的差距似乎只存在于神息性质的使用方式，并没有纸面数据上的数量级差距。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真正的差距，简直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p>

“我刚刚，是将他移动的那一秒延长了一千倍，所以在我和你看来，他就慢的跟停下了一样。”裁鬼似乎看出了赫劳德心中的疑惑，语气平缓地做出了解答。</p>

迎着月光，裁鬼五官的轮廓显得深邃柔美，纤长睫毛在她蓝色双眸上盖上了一层扇形的阴影，却遮不住她瞳孔里粼粼银河的星光。她看上去并不像斩鬼那样青春活泼，虽然肌肤白嫩，没有丝毫皱纹，可年轻容貌里带着藏不住的岁月沉淀，显得她有一种内敛温文的知性。</p>

在这股平和安静的气质下，透出阵阵冷冽刺骨的杀气，赫劳德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内心有种直面死亡的错觉，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并不真切。</p>

“你是裁鬼——”</p>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我们今天的目标并不是你。”裁鬼语气冷漠，目光从赫劳德身上一扫而过，转头看向了黑衣人飞出去的方向。显然她今天的到来并不是针对神官，而是忽然出现的黑衣人。</p>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裂鬼说的什么？”</p>

“你不需要知道。”</p>

“你们对这个黑衣人是不是有所了解？”</p>

裁鬼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赫劳德。她沉默片刻，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的存在是你们这些神官所不理解的。你们要知道的唯一的事情，就是——”</p>

忽然黑衣人身影鬼魅般逼近，一同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是磅礴无匹的森然杀意。裁鬼没有继续说下去，跳向空中左手一挥，斜插在地面上的黑色长刀呼应着向天空跃起，落进裁鬼手中。</p>

赫劳德看见裁鬼只是随意地挥动了一下长刀，她面前的空间似乎都被斩开了一般产生了扭曲，一道红色的月牙状冲击波带着凌厉劲风与刺耳嗡鸣朝着黑衣人飞去。</p>

就在冲击波将要击中黑衣人的刹那，黑衣人身边忽然涌现出大量黑雾，在黑雾的包裹下，黑衣人就像化作了一团黑气一样，逐渐隐去了身影。红色月牙轰击在地面上，发出巨大轰响，无数碎石尘埃飞起，直冲天空，就连大地都随着这一击开始震动，惊吓了许多躲藏在废墟土壤中的小兽，纷纷惊叫着逃离。</p>

待尘土散去，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断面整齐无比，足有十几米长，两米宽，七八米深的大坑。</p>

震动中，草薙一刀勉强维持住了站立的姿势。他盯着双脚悬空的斩鬼，不敢有丝毫的动作。</p>

“真没意思，斯托利亚一刀就把这些黑东西吓走了，我还特意换了衣服跟着出来见识见识呢。”</p>

斩鬼将一把几乎和她身高一样长的巨刀抗在肩上，腰后还别着两把一长一短的直刀。巨刀刀鞘通体黑色，造型古朴，雕刻着许多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与一条通体鲜红的巨龙。腰后的短刀刀鞘蓝色为底，以紫色镂空雕刻点缀，仔细看能够发现上面刻着无数鸟类图腾，长刀刀鞘则是朴素的纯白色，只在四周装饰着镌刻有古朴花纹的金色饰条。看上去应该就是空海家族代代相传的三把宝刀——巨刀【龙骨】，长刀【渊灵】以及短刀【青鸟】。</p>

就在草薙一刀要被黑衣人一掌打中的时候，斩鬼空海三重灵现身将他救了下来。</p>

不知道无咎者的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草薙一刀不敢轻举妄动，试探性地说：“斩鬼姐姐，今天来这地方买什么东西呢？路过这地方还顺带手救了小弟，真是无以为报，只能口头表示感谢了。”</p>

“别贫了，不是来找你的。”</p>

斩鬼说完便随着一阵红光身影消失了。</p>

赫劳德看着裁鬼似乎要离开，开口问道：“你刚刚说，我们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是什么？和暗潮有关吗？”</p>

“不是。”</p>

裁鬼额间安多塔之瞳亮起，红光乍现，她的身影在闪烁之中消失，只留下她逐渐微弱的声音。</p>

“你们神官的时代，就要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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