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黄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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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那就祝贺你又为旅途添上了新的注脚吧。话说回来，你一个人？”</p>

“不，我在俄尔刻龙还有个同伴。她个头小小的，是个无名客，想把自己发射到Ⅸ里去……她总说自己要走一条比阿基维利更深、更远的路。”</p>

老人轻笑了两声，问出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个子不大，野心不小……那结果呢？”</p>

“她……变成了一滩死水。”</p>

“唉，节哀。”</p>

“哀伤么？我不这么认为。”黄泉摇摇头，“那女孩儿是笑着离开的，她从未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也一定希望我能笑着和她道别……我的确是这么做的。”</p>

这便是人最根本的自由的选择，代价高昂、极度艰难，但人总是要走到这一步的。这是人存在的根本。也是存在主义的根本。</p>

“这就是你在为他感到悲伤的证明。”</p>

黄泉摇摇头，“或许是害怕呢？”</p>

“害怕？”老人似乎有些诧异，“我很难从你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你怕什么？”</p>

黄泉有些怅然，“我怕会忘记和她一起走过的三十天，就像我生命中的每个三十一天。它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同雨水一起逝去，消失在看不见的彼岸。</p>

我怕这些鲜红的记忆也离开我。我能看到的颜色已经不多了，除了这一点淡淡的、温暖的红，我几乎一无所有。”</p>

黄泉曾经拥有过许多温暖。她也和人约定过，要把这些温暖带给更多的人，在余生的每一刻都去追寻对所有人都更好的结局。</p>

只要这一抹红色尚在，她就还有机会履行约定。它可以是燃烧的火，盛开的花，是岩洞中的一层浆果……它就是生命本身，转瞬即逝、却足够夺目。</p>

最后，它会引领我跨越存在的地平线，在彼岸的尽头……斩断虚无。</p>

而在旅途中，她遇到了符雅，那个小小的姑娘如此夺目，即便是她身上的无也无法沾染到那个姑娘。</p>

少女笑着，为她巩固自己的意志。少女笑着，帮她再度踏上旅程。</p>

“……最后，我送别了他。”</p>

她和老人引渡了巡海游侠的亡魂，让他们不再沦为虚无的傀儡。</p>

可是，雨依旧没有停下。</p>

因为……还有最后一个人的遗憾没有平息。</p>

老人沉默了许久，“原来是这样啊……我……已经死了啊。”</p>

生前的他守望逝者，死后化为血罪灵，重复着生前守望逝者的行为。</p>

黄泉点点头，“是的。”</p>

“你是在守望我吗？”</p>

黄泉点点头，“或许吧。这是我的职责……黄泉的守望者。我会扼守通往虚无深渊的道路，引领每一个不愿堕入其中的生命……回到这边的世界。”</p>

老人问出了黄泉曾经问的问题，“但如果这正是逝者们期望的结果，你还想令它做出改变吗？”</p>

黄泉同样重复的老人曾经说过的话，“我不知道。但曾经有人对我说，总有一天他会与世长辞，他希望那个时候……会有人在他的坟前，献上一束花。”</p>

黄泉伸出手，与老人散发着黑雾的手相握，“我会带着你的愿望走下去，实现它。唯有如此，我才能了却这死海边最后一桩遗憾。”</p>

“我无数次被家族拒之门外。但我知道，我的同伴还在那里……孤身一人。米哈伊尔……你还在吗……”</p>

黄泉牵着铁尔南的手，走上黄泉的道路。在道路的尽头始终会有一抹红色。</p>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p>

所谓的意义……即便没有它，黄泉也走到了今天。</p>

她开辟的未来可能不属于自己，但一定会属于某个人。</p>

“你的过去，该有多辛苦啊……”</p>

铁尔南在路的尽头，看向黄泉，“既然如此，也让我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吧……最后，请告诉我你的名字。</p>

即便下一刻我的存在就会消失，没有人会记得这场对话……但我依然相信，你的名字应该被人铭记。而这片宇宙，也会记得它。”</p>

黄泉沉默了一下，“有些事我已经很难想起，但也有些事……我很难忘记。这就是记忆，它是由过去创造，却能在遥远的未来绽放意义的事物。</p>

我依然记得，那是我旅途的起点，是我生命中红色的本源，是每一场风雨中最为激烈、热忱的事物……那就是我的名字。”</p>

“雷电·忘川守·芽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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