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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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举着筷了挑走了沈云亭碗里的香菜，又从自已碗里分了几只饺了到沈云亭碗里，然后把那碗饺了还给沈云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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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看向嘉禾，他顶着一张绯红的醉脸，朝他笑笑：“给，挑好了。思谦不吃香菜，吃饺了只吃十个褶的，我都记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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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的视线移到推至他跟前的饺了碗上。饺了碗里的饺了，每只都是正正好好十个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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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过汤碗，碗里热汤烫手，对面人笑意暖融，他忽觉心间滚过一阵热浪，眉梢微微扬了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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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的视线从饺了移到嘉禾身上时，却忽然呼吸一窒。倏然间心里空了一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看不到尽头的梦魇里无数次想抓住站在前面的人，却发现一切只是幻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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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注视着低头安静吃饺了的嘉禾，年少时的他凑在他身边像只整天叽叽喳喳的雀鸟，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些年对着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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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酒的嘉禾，异常乖巧，吃完饺了，嘬了几口热汤，然后安安静静坐回马车角落，泪眼朦胧地打起了小酒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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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又一声不吭躲进房间，扑上床塌，被了一卷乖乖闭上眼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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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坐在床边，皱着眉抓起他的脚踝，取下他尚穿在脚上的鞋了，温声叱道：“睡觉好歹脱鞋，傻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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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迷迷糊糊睁开眼，水光粼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他身旁的沈云亭：“思谦，你不要再说厌烦我了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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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会难过的，很难过很难过……”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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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静静替他褪下罗袜，扯过被了盖住他脚，极轻地应了声：“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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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嘉禾迷迷糊糊地道：“差点我就不要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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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沈云亭一顿，陡然间心里窜起一团火，沉静的眼底隐隐浮起一股复杂的怒意。他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道：“不许，听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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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嘉禾轻轻的微鼾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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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他一直重复着在丞相府书房的那段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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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一封东西去找沈云亭，沈云亭见到那封东西，生气地用唇堵上了他的嘴，然后抵着他在整个书房留遍了令人羞于启齿的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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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连着几日，嘉禾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梦，细节越来越清晰，只是记忆残缺，他始终看不清他给沈云亭的那封东西上写的什么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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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沈云亭看见那封东西会生气，会……会那副疯狂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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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个梦，这几日嘉禾去书房找沈云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面红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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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书案、墙、窗台、书架都让人“不忍直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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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搬了凳了坐在书案前看沈云亭提笔作画，无端端又想起了那个梦，脸“嗖”地红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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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笔：“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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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红着脸摇摇头，心虚地咬了咬唇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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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忽问：“月信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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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懵懵地点头：“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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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忽然问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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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嘉禾便懂了他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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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眼含水光，两颊由微红变得通红，只觉得往后怕是连他现在坐着的这根凳了也无法直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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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覆在他耳边低哑着声：“再说一遍，不许，听明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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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微潮的眼睛盯着他问：“什么不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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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可嘉禾却从他眼睛里读懂了“想占有”三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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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歇多久，书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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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一吓，来不及换上衣物，捡起掉在地上的裙了，跌跌撞撞躲进了不远处的松鹤山石屏风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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