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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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秀英就醒了，不为别的，昨天答应孩子们吃饱饭。吃饱饭就要早起去山上摘野菜，孙女丢给三女儿看着。背着小女儿就往大山里走，一路上的露水打湿了草鞋。可是秀英不敢停，回去晚了，小孙女该饿了。走了近一个小时，可算看见能吃的野菜了，赶紧开始挖。今天来的早，棠梨花开的好多，秀英拿起篮子就开始往里面装。今天多摘一点，可以煮玉米糊糊都放上，晚饭估计都够了，小孙女和小女儿也都可以吃一点。想着干劲就更大了，摘了一个小时，竹篮里面已经满满当当。

秀英回到家，用开水把野菜泡上，又背起竹篮子去附近地里打猪草。出发之前又让五女儿去把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叫过来，她有事跟这两口子商量。秀英在地里风驰电掣的割着猪草，一边想着一会跟大儿子说的话，她也不想说啊，可是没办法。这个家就还能和他商量一下，这也是家里唯一已经成家了的儿子。孩子他爸经常不在家，也只能指望一下大儿子了。不知不觉又是一大篮子，秀英赶紧背上就往家里走，到家也不过太阳才勉勉强强出来。刚刚煮完猪食，大儿子两口子就来了，大儿子一坐下就抱起他爸的旱烟桶。一刻没停的抽了起来，大儿媳则坐旁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好像第一次进这个家门一样。确实是，她嫁过来，还是第一次进这个家门，不喊就没有过来过。

秀英把饭煮上，终于忍不住做大儿子旁边说：“狗蛋，你爸已经出去好几天，这个家你也该承担起来一点，不能整天无所事事。”大儿子沉默一会说：“承担是可以承担，不过爸不在家，这个家得我说了算。”秀英又问：“意思你要当这个家?”大儿子说：“那不然呢，不然谁都不听我的，我承担这个家干啥。弟弟妹妹都小 ，都不听我的我怎么管，都说长兄如父。我好歹也是半个爸，妈你说是不是?”

秀英思考了一会，确实是这样，孩子他爸整天想着攒工分去见毛主席。根本不顾这个家，要不是大儿子这些年一直帮着家里干重活，自己一个女人不得累死。便答应了，大儿子也说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家，便拿走了孩子他爸的公章。秀英觉得孩子这些年也确实勤劳可靠，也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说啥就让他拿走了。晚上大儿子就扛着两袋大米和两条鱼过来了，秀英开心的嘴都合不拢，心想：“还是自己儿子有指望啊，要指望孩他爸，一家人都得饿死。”大儿子死活不留下吃饭，秀英也不好强求，毕竟小两口这会刚刚结婚没有多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自己也不想管的太多，人家也需要过一下二人世界。

秀英不禁想起那会自己去圭山，孩他爸竟然也找过去，两个人在那里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大儿子也是在圭山生下来的，要不是公爹病重没人照顾，自己也不用回来这个穷山沟里受苦。想到这里，秀英也不禁苦涩，哪会知道他们这里穷。秀英知道后虽然已经收了彩礼，她也不想嫁，就独自跑到圭山去做挖煤工。奈何啊，孩他爸也追过去，自己一时心软，终究是没有躲过去。回来没有多久公爹便走了，家里就一间半的土房，还有一个瞎眼了的小叔子。还好小叔子虽然眼瞎，手却巧，会一些简单的木工。公爹走了政府看小叔子孤苦无依，就接到县城公办处做简单的木工。虽然后面回来知道孩他娃是因为做了工会处的仓管偷偷拿粮食被人发现才去找的自己。可是木已成舟，娃都已经有了，还能咋样呢。男人回来以后整日跟疯魔了一样，公会活天天干的都不回家，一次过分直接披着一件蓑衣就去昆明开会说看什么毛泽东。回来就在村里吹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