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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嘲讽。</p>
李智允垂下眼眸,嘴唇轻扬,自嘲地笑着:“我模仿着他人长大,我接受的教育和知识,将我培养成一个理想主义者,可是他们用残忍冰冷的选择击碎我的每一块理想,Hannah将它称之为成长。”</p>
“呵,成长。”</p>
这个时刻,李智允觉得她的痛苦都是一种多余,是一个笑话。</p>
从离开前提到旧友时的怀念,到如今重提时的悲伤,他们瞬间明白原定时间推迟的半小时里,智允的旧友伤害了她。</p>
命运诡异的相似,总是在友谊里受伤的智允。</p>
“智允,你需要挣脱他者对你的影响,看清真实的自我。”闵玧琪起身拉住智允的胳膊,阻止她推门出去:“无论是学习还是模仿,你身上承载太多他者的碎片。”</p>
“智允,你可以分清哪一块属于你吗?”</p>
闵玧琪记得梦里智允回应恋情争议的手写信,他读懂智允在那封信里的重点是“because he says I for me”,智允在玖国眼里看到她寻求的自我的倒影,玖国因此成为幸运的那块真实。</p>
智允果然停步转身,直视他的眼睛。</p>
她有种被看穿的恐惧,情不自禁反击:“那你呢?你们分得清现实还是梦境?我跟你们梦里的智允从来不是一个人。”</p>
“或者说,那场梦境真的存在吗?”李智允微微挑眉,攻击性十足,有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理论物理最前沿的研究里,平行时空理论也只是一个没有证据支撑的假想。”</p>
“不,是真的。”田玖国语气坚定:“智允,它是真的,你们是一个人,模仿、重组、塑造是你生活的方式,一直都是。你成为爱豆是在模仿我们,你成为教授是在学习Eve。”</p>
“你讨厌愚蠢,厌恶背叛,沉迷死亡的幻想,音乐是你的表达,人类是你的观察对象。</p>
你吝啬爱意,极度抗拒他人的同情,甚至有段时间你搞不清自己的性别,你分不清自己的性取向,因为你在青春期没有性幻想。”</p>
李智允无法否认他说得都正确,而且这些东西只有她最亲密的视为家人的几个人知道。</p>
她的隐私被不算熟悉的人看穿,她微眯双眼,眼神冰冷,怒气一寸寸占据她的理智,忍不住说出脏话:“fuck you。”</p>
田玖国笑得灿烂,他明白他说对了:“我愿意,如你所愿。”</p>
李智允的表情嫌弃极了,挣脱闵玧琪的手,离开前宣布:“我们的工作交易到此结束。”</p>
林静妍吃瓜吃得表情丰富多彩,但还是事业重要,她立刻跟上李智允的脚步。</p>
田玖国与闵玧琪对视:“哥,我不会再纠结我到底喜欢哪个智允,因为她始终是她。而且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并不重要,只要智允还在我的身边。”</p>
闵玧琪直截了当地点明:“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你确定她还会选择你吗?”</p>
“哥,那些情谊始终存在,我们从来不在同一起跑线,没人比我更了解智允,不是吗?”</p>
“你确定你真地了解她的内心,你连她为什么选择你都看不懂。”</p>
“看不懂又何妨,智允的自我太过强大,会刺伤每个想要走近她内心的人,而我愿意为她放弃我的自我。”</p>
田玖国终于读懂梦里自己看向智允时的痛苦和泪水,那种痛觉是爱的具象,是他无数次意图占据智允,却被她的意志侵蚀时无可救药、无力反抗、无法停止的渴望和饥饿。</p>
越是了解智允,越会被她吸引。</p>
因为真正叫他们沦陷迷恋的,从不是完美无缺的伪装和世俗外在,而是她的伤口,是她知世故却从不选择世故的莽撞和坚定,是她身上流淌的混沌,它们告诉他们,她是可触及的。</p>
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令金硕诊和金楠俊相视苦笑。</p>
他们有过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冲动,情愫无法否认,却始终止步于现实的多思多虑,于是默默退出这场无声的战役,只是他们依然希望能成为智允亲密挂念的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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