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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还有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仰头一直凝视李智允。</p>
李智允为了戒烟，买了一包糖果，此刻嘴里就含着一根棒棒糖，她注意到小女孩的目光，又掏出一根棒棒糖。</p>
她蹲下身，取出嘴里的棒棒糖，跟女孩平视对话：“是想要我的糖果吗？”</p>
“不是。”小女孩羞红了脸，半躲到妈妈的身后：“姐姐，你好漂亮。”</p>
童真的夸赞，电梯里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微笑，被夸奖的主人公也扬起嘴角，梨涡浅浅。</p>
“谢谢你，送你糖果。”</p>
李智允笑着从兜里掏出新的糖果递给女孩的妈妈，下了电梯。</p>
电梯里的三人没抓住机会询问。</p>
继续跟踪的路上，河丹雅握住南瑟菲的手不放，压低声音惊呼：“啊啊啊。”</p>
“怎么有人笑时温柔和煦，不笑的时候清冷孤傲！每种模样我都好喜欢，如果她开见面会跟我表白，我会幸福得晕过去。”</p>
颜狗无药可救。</p>
其余两人表情复杂，目送Leslie走进ThinkPad专卖店，店里人很少。</p>
南瑟菲觉得这个机会不错：“瑞英，你怎么不上去问话？”</p>
“说实话，我有点怕她。”生人勿近的疏远气质，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她莫名踌躇。</p>
三人犹豫不决，于是看着Leslie买完电脑，和她前后脚走进附近的图书咖啡厅。</p>
李智允点了一块红丝绒蛋糕和拿铁，放下电脑，好奇走向身后不远处的一面墙的书架。</p>
她避开摆着成功学书籍的热门区域，目光专门巡视人们习惯性忽视的最上面或者最下面的书架，她的哲学教授教她，独特的奇思妙想往往存放在不起眼的地方。</p>
与此同时，她又一次发现身后跟来的三个小尾巴。</p>
在其中一个假意拿着书本，探头探脑观察她的时候，李智允微微皱眉，主动上前，手臂撑在女生耳畔的书架上。</p>
“你的书拿倒了。”</p>
“啊？”河丹雅脸颊爆红，眼神闪躲，尴尬地低头看手中随意拿来的书本，发现她没有拿倒呀。</p>
“骗你的。”李智允早就察觉有人跟着她，但三个瘦弱的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威胁性，她就不怎么放心上。</p>
但她们跟得越来越紧了。</p>
“你们跟着我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找我要大学的推荐信？”</p>
三分钟后，四人坐在靠窗，四周无人的僻静角落。</p>
李智允听完三个女生说明来意，无奈扶额。</p>
“具体情况他们公司会辟谣解释的，反正我和他们不是你们猜测的关系。我目前没有男朋友，结婚只是跟朋友开玩笑，留在韩国更是跟他们毫无关系。”</p>
“还有什么事吗？”</p>
无事就别老是偷窥她，这会让她想起之前不太好的回忆。</p>
“Leslie，我很喜欢你的歌剧，可以给我签名吗？”</p>
“啊？”李智允看着女生递来的《茶花女》画面截图照片，她演歌剧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而且还发生在巴黎求学时期。</p>
她有些诧异：“你竟然能找到我歌剧演出的视频？你会法语？”</p>
“不会。”河丹雅羞涩地表示：“我超喜欢你演唱《茶花女》的片段，太美了。”</p>
李智允表情纠结：“冒昧问一句，你是同性恋吗？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我还是异性恋，恐怕......”</p>
长时间生活在思想大胆先锋的巴黎，智允青春期就经过尝试，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p>
“不是，不是。”单纯的颜控连连摇头：“我只是单纯喜欢美人。”</p>
“喔。”李智允放心地落笔签名。</p>
“你们两位还有想要询问的事情吗？”她发现有个女生表情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p>
南瑟菲将她手上墨绿封面的书本推到智允面前，解释：“我看你想要找书看，私心想为你推荐这一本书。”</p>
“《素食者》？”李智允饶有兴趣念出书本的名字。</p>
她打开电脑，登上云盘空间，找出一个文件夹。</p>
“作为报酬，我给你们看一部我过去演出的歌剧吧，《悲惨世界》，难得它是英语版，跟其他学校合作拍摄，画质还不错。”</p>
李智允为她们点了几份甜点，给她们播放视频，然后打开好久没接触过的韩文书本。</p>
确实是一本很不错的女性视角小说，从不同的社会关系人物眼里，刻画了一个誓死不愿加入人类群体的女性形象。</p>
南瑟菲余光瞥见她合上书本，立刻转头看向她。</p>
“嗯？”李智允发现女生的目光：“想问我阅读感受吗？”</p>
南瑟菲点头，她很好奇像Leslie一样高知的女性如何看待婚姻，如何看待活在繁复规则内，扮演不同社会角色的女性。</p>
“我们从小接受着社会化教育，活在里他人塑造的世界观和价值体系里，我们必须遵循社会规则，但很可惜，这个规则，例如婚姻，本身会隐秘、不动声色地吃掉女性所有的价值。”</p>
李智允求学期间，好奇心旺盛。</p>
她对任何无法理解的社会现状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干劲，被她在巴黎的数学系博导称为小苏格拉底。</p>
后来，博导实在扛不住学生漫无边际的疑问，转手给她扔去哲学系。</p>
李智允跟着一群人研究贫富问题，研究第三世界国家的发展和人权困境，同样也学习女性主义。</p>
她轻笑着，神情有些嘲弄：“女性的困境，全世界都一样，不过程度轻重罢了。你只需要明确一个答案。</p>
活在这样的规则里面到底是保护还是戕害？”</p>
南瑟菲低声回答：“是戕害，是屠杀。它杀死了我的灵魂，我的肉体又如何单独存在呢？”</p>
听见女生的答案，李智允伸手轻抚女生的脑袋，就像她认识的学姐对她做的一样。</p>
“你很适合哲学，需要我的推荐信吗？”李智允只是不公开谈论她选择的哲学，但她从未割断跟老师们的联系。</p>
“但我出国是学习经济管理。”</p>
李智允说起冷笑话：“没事，我建议你将哲学作为第二学位学习，因为它很难赚钱，却意外擅长剥夺人的希望。”</p>
傍晚将近，李智允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她轻蹙眉头，跟新认识的女生们告别。</p>
河丹雅得到女神的签名照和歌剧视频资料，闵瑞英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南瑟菲得到一张用法语写的个人推荐信。</p>
三人提着Leslie送的甜品盒子，面面相视，回去的路上情不自禁笑出了声。</p>
“Leslie真是一个人格魅力超强的人。”</p>
她的魅力从不停留于外表，它出自学识，来自才华。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闪闪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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