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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国度,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而李智允现在有很多钱,她专门请了个律师团队跟进这件事。</p>
于是,办事效率极高,两三天后,朴黎就打电话通知她:“智允,传播照片和音频的人找到了,不过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过来看一下。”</p>
“嗯?”李智允有些奇怪,不过朴黎犹豫迟疑、充满不确定的语气很罕见,她饶有兴趣地自己开车来到朴黎提到的警局。</p>
李智允一进来,就有两三个女孩泪眼朦胧地注视着她。</p>
“yunnly,对不起。”</p>
啊,她环顾一圈,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有好几个签售或是粉丝见面会上见过几次的脸庞,李智允甚至记得这几个女生还未成年,亲自跟她说她们要考梨花女大。</p>
难怪朴黎让她专门过来看一下,真讽刺呀。李智允淡然地扫视一圈后,没有回应他们的道歉,径直转身离开,朴黎跟着她一起出来。</p>
走到警局门口,朴黎解释道:“那些孩子的身份信息被一位其他女团的美籍韩裔粉丝人肉出来了,他们被威胁写反省信,被迫加入聊天房,被强制要求,发布了你的照片和那段音频。”</p>
李智允从外套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夹出一根香烟,转动打火机,点燃。</p>
朴黎旁观了她娴熟的动作,声音都惊得拔高:“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p>
李智允只觉得她的惊讶很奇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现在。”</p>
“那你为什么这么老练?!”</p>
“我经常见呀,这个很难学吗?”</p>
朴黎被堵得哑口无言。</p>
李智允似乎只是觉得好玩,点燃香烟后单纯夹在手上,看它自顾自地燃烧。</p>
朴黎稍稍放下心,就听她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被威胁?”</p>
如果只是身份信息暴露,对他们来说,不应该怕到这种程度。</p>
“因为他们在论坛里面发布了针对其他团队的恶评。”</p>
李智允听后,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静静燃烧的烟蒂,突兀地直接用手捻灭了火光。</p>
朴黎知道她这段时间饱受恶评的攻击,面色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p>
李智允语气淡淡地感叹:“我不光可笑,还很可悲。”</p>
她坚持了几年的职业像个笑话,或者说整个kpop产业就是个大笑话,充斥着谎言、恶意、畸形审美和道德捆绑的笑话。</p>
她曾对她的职业有过期待,她用歌曲试图改变什么,但现在,她发现她连一直跟随的粉丝都改变不了。</p>
真是可悲了,李智允,你的努力都像一个虚无的笑料。</p>
“撤回起诉吧。”美籍的罪魁祸首难以追究,国内的粉丝不必追究。</p>
李智允决定不再管这件事,她的厌世情绪到达了顶峰,而且她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归宿,只需要清理她的遗产,整理好她写给自己的歌曲。</p>
“智允,你别气馁呀。”朴黎赶紧跟上走向停车场的李智允。</p>
她一路上用尽话术想要调动李智允的斗志,但李智允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此了。</p>
朴黎直接坐上李智允跑车的副驾:“智允,大众对你的评价依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p>
至于粉丝,演唱会上粉丝的直拍视频,以及JYP发出去的调查公告,将整件事交代得清清楚楚,他们只会更心疼台上的yunnly。</p>
李智允熟练地开车起步,漫不经心道:“他们如何评价我呢?”</p>
朴黎也觉得有点夸张:“嘶,他们快把你夸成道德圣人了。”</p>
或许是因为她过去的经历太悲惨,成年后不久,却几乎捐出了出道这些年大部分的积蓄,这种反差着实令人震惊。</p>
“呵,圣人?哪里有什么圣人?还不如把我视为怪物。”</p>
等红灯的时候,李智允将手机解锁,扔给旁边的经纪人:“你帮我发一条IG帖子吧,英韩版都要。”</p>
“内容嘛,金钱放在那里不动,就只是数字而已。一长串的数字对我而言,并无意义,不如让它流向更需要的人群,这是我的价值观,仅此而已。”</p>
“你们也没那么了解我,不必急着给我身上贴标签。”</p>
“最后,这个世上没有救世主,没有圣人,唯有自救。”</p>
朴黎迟疑地敲好文字,李智允侧头看了眼,点头应允:“行,就这样发吧。”</p>
“呃?真的要这样发吗?”朴黎都看不懂她的操作了,拒绝营销,拒绝人设,也拒绝别人给她的赞誉,即使这个赞誉名副其实。</p>
“要不然呢?把你当做圣人架在火堆上面炙烤。欧尼,你难道没有发现?”李智允转头看她,眼神犀利又讥讽:“活着,做坏人比做好人更容易。”</p>
“当个坏人又如何,生命本身就没有意义,不过是细胞挣扎着吃与被吃的徒劳。”</p>
说完,已经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李智允将钥匙抛给朴黎:“你想回去的话,这里打车不方便,直接开我的车回家吧。”</p>
朴黎手忙脚乱地接住钥匙,仓促地跟着她进入别墅:“智允,你的手机还在我这里。”</p>
“而且你的未接来电也太多了吧。”密密麻麻的号码,没有任何备注,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给她打电话。</p>
说着,她抬头就看见一楼客厅的三角钢琴上醒目的红酒和酒杯。</p>
“智允,你还喝酒?!”</p>
“呐。”李智允淡定地坐在钢琴凳上:“我都成年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p>
比起度数高的白酒,红酒喝着不容易醉,微醺的状态帮助她进入状态,这几天她都在整理之前写给自己的所有歌曲。</p>
朴黎忍不住掐住自己的人中,好家伙,不过半个月,她眼里的乖宝宝转眼就变成了烟酒都沾的叛逆少女了。</p>
“欧尼,你对我的滤镜太厚了吧,我早说了我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如果我真的听话,他们也不至于那么针对我。”</p>
装作是一个可爱乖巧、谦逊得体、惹人怜爱的天才少女,被他人怜惜同情,这确实很容易。</p>
但它只会让个性鲜明、倔强独立的李智允感到恶心,感到她灵魂的出口被堵得密不透风,继续加速她的自毁情结。</p>
“对了,我最近在挑战一个技能。”李智允说着,再次掏出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香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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