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面神明的龙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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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看了被制住的玏西梵希特一眼，目光落在黎安身上，想着他刚才的话，眼底划过深意。</p>

他将所有的情绪掩在眼下，在黎安再次看过来时，恭敬地俯首，顺着黎安的话应道：“必会让您满意。”</p>

神殿的大门再次关闭，在一片黑暗里，黎安盯着石门，赤红的瞳中氲起一点墨色，隐着深意。</p>

玏西梵希特梗着脖子哼哼，“竟然被人类囚禁，你这伪神简直差劲！”</p>

赤瞳微闪，盯着门的人喃喃着反驳，“不是的，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如果失控，会伤害到其他人。”</p>

玏西梵希特不屑地哼了一声，正想再贬损几句，却听刚刚还温和得有些怯懦的人突然淡了声线，漠然的语调带着点懒散，轻笑着嘲弄，“被人类囚禁的神，豢养被人类捕捉的龙当宠物，不是挺好的？”</p>

“谁是你的宠物了？！”</p>

玏西梵希特不满地反驳，瞪眼瞧去，却在看清那赤瞳中的一点墨色时愣住，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你怎么回事？”</p>

赤瞳中的墨色淡去，黎安歉意地朝他笑笑，“不用担心，白天的时候，晚上的那家伙不能出来。刚刚的……”</p>

似有些尴尬，黎安不自在地将目光落在了一侧的空处，“嗯……白天和晚上的我，都只能算是不完整的我。只有黑夜与白昼交替时的我，才是完全的。”</p>

漆黑的前殿里没有光亮，只有走廊尽头的出口亮着一道方形的光口，黎安的声音轻缓，“现在正是黎明时分，本来我还要等些时间才能出来的。是他，为了救你，提前让出了主导权。”</p>

“我该将主导权还回去的，但是黎明本就短暂，他也累了。”</p>

黎安说得诚恳，玏西梵希特却听得一头雾水。</p>

“什么你我他的，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白天乌鸦，晚上半蛇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奇怪的物种。”</p>

玏西梵希特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连杀黎安的心思都暂时歇下了，主要是他好像也没本事能杀。</p>

赤色的瞳黯淡了一瞬，“我不知道。”</p>

“哈？”</p>

玏西梵希特直觉他在骗自己，但他脸上的迷惘落寞实在太过真实，纵然玏西梵希特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他最是会装的可恶伪神，也还是不免升起点无措。</p>

莫名的，他觉得那样茫然的神色不该出现在那张脸上。</p>

他该是张狂的，像昨晚那样，自信地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像刚刚反驳自己时那样，漠然嘲笑所有人。</p>

不管怎样，也不该是现在这样一副，好似做错了事一样，不安，温驯，软乎得有些可怜的模样。</p>

他是神诶！</p>

虽然是伪神。</p>

但也该有些神的威严吧？</p>

刚刚训斥人类时，不也挺威风的吗？</p>

细想起当时黎安说话时的模样，画面定格在不算剔透的赤瞳上，玏西梵希特抬眼瞧着对面思索着该如何解释的黎安，心中有了大胆的设想。</p>

不等他将大胆的设想付诸实践，神殿的石门再次打开。</p>

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大祭司，而是一个更年轻，长袍也更朴素的侍者。</p>

侍者以藤蔓交织形成的厚实绿网，将体型硕大的猎物送进神殿。</p>

他本人跟大祭司一样，只是站在殿外，操纵着藤蔓将还温热的巨兽尸体送入神殿，而后才交叠了双手在身前，同大祭司一般向黎安问候。</p>

“愿曙光祝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