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九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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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时兴的酒水大多是甜腻的低度米酒，甘喉清冽，但武松连干十八碗却还能和大虫搏斗的情节，到底是小说夸张的手法，这种入口轻柔的酒水最是容易给人错觉，稍有不慎便颇为上头。</p>

饶是今日意外收获了一份产业，张辰因欢喜忍不住多饮了几杯，却没料到刚至后宅休息便着了道，这一躺便到了日落。</p>

待他迷迷糊糊被胡伯轻声唤醒时，却被告知祖父张仲方与小妹柳娘已经到了。于是强忍着酒意洗了一把冷水脸，急急忙忙赶去见人，才刚走进正堂，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兴奋地冲自己扑了上来。</p>

想念兄长已久的柳娘依然那么可爱活泼，这会儿傻笑着揽住张辰的大腿，小身板使劲顶着张辰，口中不住地喊着“三哥！三哥！”。</p>

张辰宠溺地摸了摸小妹的脑袋说道：“来了就好，三哥想你了。”</p>

柳娘只知道傻傻地咯咯笑着，接着伸出手指往自己后头指了指，寻即拉住张辰的衣袍一角。</p>

张辰自然知道小妹的暗示，古板严肃的祖父此时端坐在上位，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这个半大小子，或许他完全没有想到，向来在自己眼里不着调的孙儿，却在一个月之间完成了从赤贫到富翁的华丽转变。</p>

需知张家举族被流放至房州眼看已经三十来年，多少族人都在黄土朝天中沉沦没了心气儿，如今能保住性命图个温饱已是不易，又哪敢有求田问舍的非分之想？</p>

故而张仲方拉着孙女儿乘坐驴车离开的时候，送行的族人们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大部分人甚至隐隐地有一些嫉妒。</p>

譬如村里那位最年长的族老张同润，尽管心里头艳羡得很，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叮嘱着比自己小不过两岁的张仲方道：“尔等此番徙去县城居住，家里的田地族亲们自会照看，不必担忧！</p>

当要好生教导三郎，勤恳为官府做事，切不可坠我张家之名声，切莫作奸犯科！日后三郎若能光宗耀祖，或能赎我张氏之名！”</p>

“老瘫秀才”却是淡定地嘿嘿一笑，拄着木杖长揖到地：“弟谨遵教诲。”</p>

其实在张仲方的心里，远没有他面上那么淡定，需知当初给孙儿在县里某一个差事，只不过是不想其重蹈父兄的悲剧，才厚着脸皮朝小自己一辈的刘鸿写信求助，却没想到无心插柳，这柳还真活了？</p>

而之后更是发生了一件令张仲方意想不到的事情，邻居张明远带着妻儿，三人齐刷刷求到了跟前，道是要将虎子托付给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引得老人家头昏脑涨......</p>

于是最后便演变出一番恍如“生离死别”的场景。</p>

虎子娘泪眼婆娑地拉着虎子：“虎子，到了县城要好好听长辈的话，莫要惹事啊！”</p>

“娘，你都说了十遍了，俺记得了。”</p>

张明远则硬是扭过头去：“又不是孩儿没了，叨叨个没完干什么？”</p>

虎子娘又啜泣道：“可不就是没了么！”</p>

接着张仲方又打断道：“得启程了，免得耽误了入宅的时辰。”</p>

最后仍是由老钟驾着驴车缓慢地驶出了村子，只不过乘客从原计划的两人变成了三人。</p>

听完祖父的讲述，张辰这才注意到正堂的梁柱后头还怯生生地躲着一个小胖墩，此时正探头探脑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可不就是从小被柳娘欺负到大的虎子么！</p>

瞅瞅这憨厚的小模样，一个月不见倒也怪想他的。</p>

张辰笑眯眯地招手道：“虎子，过来我瞧瞧！”</p>

却见虎子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只是脚却挪不开步。</p>

而柳娘似乎只有在小胖墩面前才会变得硬气，只见她小跑过去，轻轻揪着虎子的胖脸不悦道：“三哥让你过来便过来，躲什么呀！”</p>

“俺、俺......”到底是离了爹娘的孩子，虎子紧张地差点快哭出声来，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p>

张仲方瞧着这般胡闹的场面甚是无奈，扬起木杖狠狠地往地上叩击了两下，顿时止住了正堂的喧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