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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雁在马车上坐定,才想起来问:“那你这是要送我去哪儿?”</p>

“你就不担心你家娘子被人伤了?”</p>

两人面对面坐着,有些不自然,雨雁掀起布帘,转头往外看。</p>

日光照在她脸上,白净的面容更显白净。</p>

身上是浅绿色的罗裙,头上的发髻上,一个饰品都没有,耳朵上也是空无一物。</p>

长风看得呆了,她回过头来了都不知道。</p>

直到她脸上布满红晕,直到红晕转移到他自己的脸上,他才收回眼神,跑出去和马夫坐在一起,因没有坐垫,屁股震的差点开花,心里还是高兴的。</p>

······</p>

刺骨的疼痛从锁骨上传来,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心口的裂痕越来越深。</p>

“我记得你小时候,你父亲可是很疼你的,他叫你什么来着,茵茵,对吧。”</p>

沐莹雪死咬着下唇,内心的愧疚泛滥,很快就要将她湮灭。</p>

“若不是霍重山突然变节,先太子可能就不会死,你们沐家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p>

疼爱你的父亲,护着你的兄长,还有你母亲,甚至是你那弟弟,一个个都离你而去,可你却是入了霍家的门,甘愿给杀父仇人做妾。</p>

哈哈哈······真是可笑,沐莹雪,你不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笑话吗?你以为从霍家出来,你就能摆脱得掉吗?”</p>

“你们沈家又有多高贵?不过是当了缩头乌龟,打着皇亲的名,拿着最高的俸禄,干最下流的事。别说太子被围,你们袖手旁观,你那父亲就算是在平日里,也不过人前装人,人后作狗。”</p>

“你住嘴。”</p>

沐莹雪的反击,带来的是更加惨虐的对待,肩上又被划开一个大口,鲜血从怀里淌进去,很快将衣物浸透。</p>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p>

“你以为我不敢吗?”</p>

沐莹雪等待着最后一刻,她意识到,没人会来救自己。</p>

康王也好,霍重山也好,甚至是祁唯安,他们无一不在权利的中心,得罪沈家这样的势力,带来的后果必然是会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命脉,谁能为了一个本就不相干的人,豁出去自己的全部呢。</p>

如果换做是她,她或许也不会。</p>

“哥哥。”</p>

清丽的身影匆忙赶来,发髻撞在门沿,乱了一些。</p>

“你怎么来了,该歇着才对,这边有我,很快就好了。”</p>

他说这话,竟像是要完成一幅画,写完一首诗一样简单,仿佛杀个人,也不过是需要耐心完成的一部作品,一个需要沉浸其中的趣味游戏。</p>

“不,放了她,别杀她,她也是个可怜人,她没有错。”</p>

沐莹雪险些掉下泪来。</p>

可怜吗?还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p>

“琉璃,你怕什么,这种人,就算是死了也没人收尸,留下能干什么,大不了我让人把她葬在沐家的祖坟,也算是送她去跟爹娘团聚了。”</p>

若真如此,沐莹雪还真要多谢他了。</p>

“可她不该死,若今日你杀了她,我一辈子都会不安,此前我是动过那样的念头,可那都已经过去了,我放下了。”</p>

“琉璃,你可真是糊涂,霍重山心里有没有她,你当真看不出来吗?</p>

只要她活着,霍重山便永远看不到你的存在,你看看她离开这些时日,霍重山可曾消停过片刻?</p>

今日之事,谁也不知,他不可能怀疑到你身上。”</p>

沈琉璃又惊又惧,她从哥哥的肩上,看到了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的沐莹雪,整颗心都在颤抖。</p>

她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她知道皮鞭打在身上是何滋味。</p>

“快出去。”</p>

沈靖轩知道妹妹心软,连忙将她推出门外。</p>

他回过身来,拿起身边的长鞭,又抽打了她好一阵子。</p>

“若真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你了,真不知道,霍重山要是见到你这副皮开肉绽的模样,会是什么表情。”</p>

沐莹雪痛到麻木,却是一声不吭,咬牙切齿忍受着。</p>

心里却想,霍重山若是见了,应该也会得到解脱吧······</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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