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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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里斯知道自己醒着，却像是在做梦，眼睛仿佛随思想飞到了天上，看见陆地上的汪洋大海。</p>

那里有一座两头通船的小岛，岛上有白雪皑皑的高山，几只美人鱼在水道口等待粗俗的水手。</p>

再过去一点，视野逐渐开阔，比里斯的思想所到之处全是大海的景象。</p>

忽然，目光扫过一片残骸，支离破碎的漂浮物面积足有一座村子那么广，最大的是一块棕色的木质柱子，它大概是酒馆厅堂的一部分。</p>

比里斯看了很不好受，目光随思想继续在大海上空驰骋，每隔一公里就会出现相同的残骸。</p>

在差不多快要见到罪魁祸首的时候，思想竟然中断了，眼前一片空白。</p>

他到了比海更为宽广的地方，这里不存在于地表的任何一个角落，进去的人就休想再出来。</p>

目光封锁，只有耳朵在响。</p>

勉强听到外界的声音，一群不穿鞋子的小鬼把他们的脚踩在滚烫的熔岩里，手里拿着叉子，后面还跟着许许多多的三头猎犬。</p>

这群恶魔正叽叽喳喳地把一些俘虏赶到一个地方，然后集中关入笼子，随后又传出只有在地狱里才会听到的声音。</p>

挣扎和反抗。</p>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提起特工的名字。</p>

“主人？主人？主人？”</p>

神秘气息极浓的语调，仿佛是从一个山洞里传来的，很奇怪，那些小鬼恶魔听到声音后变得乖巧了，笼子里的东西也放弃挣扎。</p>

思想一路回到先前的大海，冲破白色天空，跌入城堡，钻入身体。</p>

这段漂泊在外的思想总算是回家了，可是比里斯的身体仍旧软弱无力，保持在半醒半睡的状态。</p>

比里斯对自己的体质感到惊讶，料不到恢复这么慢，如果是以往，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有精神了。</p>

无法起床，不仅是身体的乏力，连动一动干涩的嘴皮都很辛苦。</p>

房间外头躲着一个人，通过门缝细心观察，刚才一直叫主人的就是她。</p>

比里斯故意把身子在床上挪了下，发出的声响让门口的人吓着了。</p>

可以肯定，她不是丽莎。</p>

那么就只有爱莎了。</p>

比里斯说：“出来吧，你也是这家庭的一份子，为什么要躲着我？”</p>

爱莎轻轻推开门，比里斯瞧着她，仿佛她是从一道圣光中走来的，是只有在宫殿里见到的天使，浑身上下打扮得雍容华贵，眼睛对每个渴望得到她的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p>

三个星期不见，变得更完美了。</p>

可是比里斯对这张美丽的面孔不为所动，爱莎的灵魂、肉体和头脑都十分单纯，就和白纸一般纯洁。</p>

她一进屋，就天真地说：“主人，感觉好些了吗？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p>

像是被马尾巴在脸上抽了好几下似的，比里斯问道：“是谁教你这么说的？”</p>

“是，丽莎夫人，”</p>

“她真的是这么教你说话的？”</p>

爱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哪，瑟瑟发抖地捏着公主裙。</p>

比里斯精力恢复了些，听觉也更敏锐，说话也更有力了。</p>

他完全可以自己下床穿鞋，但是爱莎很快就用侍奉主人的方式跑到床前，蹲下来，从底下抽出靴子。</p>

这一连串动作让比里斯感到不适应，甚至还很恼火。</p>

“我自己来！”比里斯大声说。</p>

爱莎却牢牢捧住靴子，说道：“别这样，我的主人，你刚从梦中醒来，哪有什么力气穿鞋呀？”</p>

“你说我没力气穿鞋！”</p>

比里斯发火了，硬是光着脚踏在地板上，不料还没站稳，就头朝后倒回床上。</p>

他好像真的没力气穿鞋了。</p>

“丽莎夫人说得对，你的确需要侍奉。”</p>

“那好吧，再让我躺一会，但是千万不要为我穿鞋，衣服也要自己来。”</p>

爱莎在丽莎的培养下学得很快，从洗衣到做饭，几天时间就把人类生活所需的基本功课学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