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尖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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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池满脸水珠，却并未拭去一滴，任由其顺着脸颊滑落。</p>

它们汇聚在下巴最低处，像断线的珠子般，顺应重力感召，滴落至光裸的胸腹，缕缕蜿蜒，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p>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以一种独特的角度照在他脸上，随着他的行进，光影交错，让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轻松与愉悦，感染着每一个见此情形的人。</p>

他站在鞋柜前头，随意选了双男士皮鞋，用空着的手拎上，以赤裸的脚踢上鞋柜的门。</p>

一切动作像是随心所欲，却又带着独特的节奏感，仿佛这个流程已在他心中演练过无数次。</p>

唐少清愣愣地跟着艾草站在一旁跟着，张秋池一举一动之间散发着的自在和轻松落入他眼里，让他也被这种轻快的愉悦感染得心情舒缓起来。</p>

他从没见过这么随意行事一般，想到什么做什么，但是又不会惹他心生厌烦的人。</p>

即便奉寻夏此刻并不算过分随意，只是轻松自在。</p>

他应当对自己形象保有些权利的，唐少清想。</p>

他突然觉得，奉寻夏就像一只轻灵的夜莺，被从金丝笼中放出后欢快地拍打翅膀，一步一步地实现着曾在笼中想象过的无数自由。</p>

他扫了眼窗外盛夏。</p>

奉寻夏这算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夏天吗？</p>

想到这个浪漫的说法，唐少清不禁露出个笑意来。</p>

艾草早趁机将手中东西转交出去，这会儿见张秋池拿了新鞋，便快步走过去，又把手里提着的鞋子递给门口的女仆处理，然后重新跟上张秋池。</p>

张秋池仔仔细细擦干净脚掌，将毛巾随意扔到一旁，立即就有一直守候在楼梯口的女仆捡起来收好。</p>

他正套着袜子，这时艾薇返回。</p>

她手中已然多了新的托盘，里头盛着把金色剪刀。</p>

没有得到新的命令，艾薇就静静站在一旁，随艾草一起，微微低头恭候着指令。</p>

张秋池套上鞋子，在地上轻轻跺了两下脚，将之前挂在臂弯上的衬衫随意抛在沙发上，快步到艾薇身前，从她手中托盘上取走剪刀，折返到鞋柜旁。</p>

鞋柜旁边立着一个嵌入墙中的大镜子，原本是方便主人出门前打理仪表的用途，此刻却成了张秋池的临时理发镜。</p>

他对着镜子歪了歪头，左右转了一下，最后凝视了一番那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操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开始给自己剪头发。</p>

一年半的蓄发，让他的头发已然披肩。</p>

唐少清在刚才的短暂怔愣失仪后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待张秋池收拾完毕后一起出去逛逛，顺道识路。</p>

虽然他的身体微微倾斜着在观察张秋池的动作，但那股居高临下的高雅气质却丝毫不减，这种放在别人身上别扭的姿势在他做来仿佛一道独特的风景。</p>

张秋池现在身份今非昔比，想做什么已经不是女仆们可以置喙的了，更何况，坐在那儿的唐少清都没什么反应，女仆们自然很有眼色的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一无所知。</p>

他看着张秋池的一连串动作行为，心下思虑——</p>

看来奉寻夏是想恢复以男儿身生活的日子。</p>

此刻他正在一层层撕掉外包装，将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的自我释放出来透透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