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早已放肆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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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大虞太子，竟然在东宫为叛贼祭奠！</p>

她几乎没有迟疑，砰的一声将房门紧闭。</p>

戚良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月色中衣，因为长时间的跪着导致双腿麻木，他连想要起身都做不到，差点摔倒。</p>

“殿下……”柳婻连忙将他搀扶住，“你这是何必呢，就算要祭奠先皇后，也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啊！”</p>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还怎么对付蒋贵妃。</p>

“你在关心本宫？”他眼底平静无波，可语气却带着一丝半信半疑。</p>

柳婻话语一塞：“所有太极宫的人，都在关心你。夏海都快急死了。”</p>

“……”</p>

戚良坐在了神龛下，他神色淡然：“七年前，如果不是我没有及时回长乐宫，母后不会自缢。”</p>

分明是平淡至极的语气，可柳婻还是听出了他的哀痛。</p>

他双腿曲着，脑袋几乎埋到了膝盖上，“你说，我怎能在我母后和外祖父的忌日，安然生活。”</p>

“都怨我，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p>

“七年了，母后和外祖父一次都没有来梦中看过我。”</p>

柳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p>

原来性格孤僻冷傲如天山巅峰之雪的戚良，也会有这般脆弱易碎的时候。</p>

她蹲在了他身侧，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着他的脊背。</p>

一下一下。</p>

像是在给一只受伤的小兽捋顺毛发。</p>

她在家安慰爱哭的柳小妹时，就是这样的，或许有用。</p>

“殿下，这些事情怎么能怪你呢？”她温声安抚道，“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无人能作出改变。”</p>

难怪他分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矜贵太子，却成日将自己锁在太极宫，长年深居简出。</p>

难怪他要出家，想必是希望自己能常伴青灯古佛下，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吧。</p>

“皇后娘娘性情刚烈，无法忍受镇国侯做出谋逆之事，故而……”</p>

“外祖不会做这种事！”</p>

柳婻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戚良硬生生打断。</p>

他神情格外笃定坚毅：“我外祖父一生为大虞立下汗马功劳，他如果真的想谋反，五十年前就不会推举先帝登基了。”</p>

大虞立国不久，可以说如今大片江山，都是镇国侯和先帝一起打下来的。</p>

“更何况母后性情刚烈，决不允许自己受不白之冤。她将生死看得格外重要，绝对不会……”</p>

柳婻头皮发麻：“殿下，难道说？”</p>

“好了。”戚良垂下了眼眸，又掀起衣袍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砖上，“这些事本也不该与你说。你出去吧。”</p>

都到了这个地步，柳婻哪儿还能出去，真要让他跪上三天三夜，不出事才怪！</p>

她牵起了他的袖子，一双星眸炯炯有神：“你若再这样继续跪下去，只怕皇后娘娘泉下有知，亡魂也不得安宁！”</p>

“为何七年都不曾梦见过，这足以说明殿下一直封闭自我，折磨自己，叫九泉之下的人们见了难过！”</p>

戚良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唇瓣嗫嚅：“你懂什么。”</p>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柳婻忽然抱住了他的腰，“你不起来，那我也不松开。”</p>

“放肆！”他低声骂道，可少女墨发传来的淡淡幽香叫他于心不忍，无法用力将她推开。</p>

她贝齿轻咬唇瓣，“放肆就放肆，总归也不是第一次放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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