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山雾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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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只能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完成了那个“把所有小马的意见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承诺——统统扔到太阳上了。</p>

再看看这个！信件内容整理成合集、信件本身被一一编号登记、最后再整理出目录。什么叫专业？这个就叫做专业！</p>

她现在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哪怕自己现在就退休，把所有工作一股脑交给暮暮，小马利亚的国家机器也能在顾问先生的打理下完美运转。</p>

说不定等以后有机会，她真的可以这样试试！</p>

“这真是太棒了！”塞拉斯蒂娅公主夸赞道，“谢谢你，我的朋友！你卓绝的工作是小马利亚和我本马能获得的最好的礼物。”</p>

“感谢您的欣赏”，顾问先生微微颔首。</p>

塞拉斯蒂娅公主对着目录，找出第一卷信件集，“对了，那些打字员小马呢？能够跟上你高效的思维模式，并在第一次合作中就完美的完成工作，他们也是好样的，我想见见他们。”</p>

“哦，他们正在忙。”顾问先生回答。</p>

“是在忙工作吗？”塞拉斯蒂娅公主接着问。</p>

“不是”，顾问先生说道，“他们去配眼镜了。”</p>

“啊？为什么……”，塞拉斯蒂娅公主一边问着，一边翻开了第一页，然后她愣住了。</p>

这些信件集，是用字号最小的打字机，以最小的行间距和页边距、打在最大的打字机用纸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字群蚁排衙，就像撒在提拉米苏上的可可粉一样。</p>

“这……”，她眯起眼睛把脑袋埋进书里，这才能看清那些字。</p>

“殿下，小马们可真热情不是吗？”顾问先生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说道。</p>

但是塞拉斯蒂娅公主现在可没功夫去读表情，她现在已经开始硬着头皮去看第一本信件集了。</p>

很快，大概十几分钟，塞拉斯蒂娅公主就放弃了。</p>

“我宁愿去看一天太阳，也不要看十分钟这个”，她一边想，一边用蹄子揉着昏花的眼睛。</p>

她要被这些针尖大小的文字折腾晕了，她的眼睛仿佛在穿越时光隧道，一闭上眼就有光怪陆离的影子从眼皮边缘闪过，甚至她的耳朵开始悲鸣，就好像有谁在屋里拉小提琴。</p>

塞拉斯蒂娅公主终于放弃了，她不能再看这么小而密的文字了，这不仅对眼睛不好，对精神也是一种折磨。</p>

“你的办公室里有字号大一些的打字机吗？”她问道。</p>

“有是有”，顾问先生把他手上那把世界上最小的小提琴收进口袋，“但是好像有谁一个不小心把城堡点着过，我们的办公用纸被烧掉了很多，如果不缩小字号，纸大概率是不够用的。”顾问先生意味深长地说。</p>

“烧掉？怎么会……”塞拉斯蒂娅公主本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突然想起，好像是自己没看好来城堡做客的孩子们，才导致了一场火灾。只是没想到这场火灾在好几天之后，又一次造成了某些“损失”。</p>

“算了，你直接跟我说吧，小马们反馈如何？”，她摆出那副经典的、尴尬的微笑表情，决定直接听听结果。</p>

“哦，总体上来说，大多数小马们对这次调查都持积极或者乐观中立态度。”</p>

“大多数？那其他小马呢？”塞拉斯蒂娅公主问。</p>

“哦，殿下，您看——由于我们在通过各种可行以及据信兴许可行的手段对小马们进行相关知识科普的时候，并非所有的小马都能通过我们的宣传手段获取相关知识，或者获取了知识却无法理解，亦或者通过个马片面视角选择性地截取了信息片段，导致无法完全理解或者理解有误，使得小马们对于我们将要发行的纸币的意义与价值抱有模棱两可的观点……”。</p>

塞拉斯蒂娅公主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蹄子，好像是想要阻止顾问先生的发言，但顾问先生仿佛没看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p>

“……又考虑到使用优雅而且可以更加直观的与价值联系起来的金属货币是小马利亚一项极富纪念意义的、历史悠久的美好传统，就必然有小部分对历史和过去的美好生活抱有比较坚定的意志的小马会对新的非金属货币持有一种基于非客观情绪化态度的认知，所以，即使有小马对纸币计划报以非主动积极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p>

等顾问先生说完，整个世界都凝固了。</p>

塞拉斯蒂娅公主和瑞雯张着大嘴一动不动，窗外鸟也不叫了。</p>

甚至塞拉斯蒂娅公主刚刚打翻的一杯水都停滞在了空中。</p>

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无外物无我的境界，只有一颗颗有型或者无形的头脑在思考——这家伙到底说了啥？</p>

“哗啦！”几秒钟后，随着水落地的声音，世界又活了过来，万物又脱离了对一堆废话的闭门造车式无意义思考。</p>

又过了几秒钟，塞拉斯蒂娅公主动了一下，她打了个寒颤，又像是被某些东西吓到，又像是想抖出堵耳朵里的线团。许久，她如同梦呓般问道：“什么意思？”</p>

“就是说，有一批绝对数量不能算少，但是相对数量不足为道的小马，因为一些在原则上可以理解的非理性原因，而对纸币计划提出了一些可爱的、情绪化的、未经过理性思考的非支持意见。”</p>

塞拉斯蒂娅公主沉默了一会儿，“你们人类在报告的时候都是这样吗？”</p>

“当然不是”，顾问先生说，“只是有时候有必要这么说。”</p>

“为了准确的阐述事实？”塞拉斯蒂娅问。</p>

“为了准确的阐述争议。”顾问先生回答。</p>

这时候，顾问先生一直以来高效和高度专业性的形象就起了无形的作用——他自信、通顺、流畅而充满修饰性词汇的不知所谓，甚至让塞拉斯蒂娅公主有些不自信了。</p>

“这么专业、流畅，还有这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应该不会错吧？”她想道。</p>

“那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吧，调查结果如何？”，塞拉斯蒂娅公主问道。</p>

看到自己的小伎俩生效，顾问先生不禁小小的得意一下，但他的表情管理做的还不错，表面上他只是带着一脸负责而认真的表情，继续向塞拉斯蒂娅公主汇报：“我们在分析所有信件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对纸币计划几乎所有的不认同，都可以用发行纸币本身来解决。”</p>

已经被顾问先生绕晕了的塞拉斯蒂娅公主只是机械性地点头，“如果你觉得可行，那安排下去就好了。”</p>

最终，在一头雾水中，塞拉斯蒂娅公主迷迷糊糊地批准了顾问先生的计划。为了换个心情，她决定现在就动身去小马镇，和她那位可爱的学生待在一起，总会让她心情变好。</p>

顾问先生得意洋洋的收拾好文件，拉着小车回屋了。</p>

他本以为自己还能清闲一下午，但几乎是他刚刚回屋，就有一匹飞马信使传来了消息——吠城遭遇了严重的虫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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