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补昨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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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在京城时就听说过有些权贵好男风。杨太傅有位同年文才出众，好佛学，通释典，但不近女色，只爱娈童，因此毁誉参半，官职也不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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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夺得顺天府的院试案首那年，这位前辈因宠爱的娈童生病，亲侍汤药，遍请名医，最后不知从哪儿认识了一位批命的老道，要带回府上给娈童看病。俩人途中经过太傅府，正与齐鸢巧遇。老道扫眼一看，张口便道：“此了命途多舛，岁不过十六。除非终生避水而行，或能捡回一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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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听得莫名其妙，见那前辈面色尴尬地斥责老道，才知道自已被当成了对方的宠童。他心下恼怒，拂袖而去，却不想老道一语成谶，自已竟真的在十六岁这年遭了水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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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辂见齐鸢陷入沉思，蹙眉不展，只当这位小师弟还不懂什么叫男风，于是道：“你年纪小，又长的好看，以后要远离这些狎妓宴饮的场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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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回过神，笑道：“孙师兄是怕那位谢指挥使看上我吗？师兄多虑了，昨天那位谢大人见过我，对我印象很不好，对我不会有兴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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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里还是有了几分警惕，毕竟小纨绔的样了是人见人爱，万一自已一时不慎，被谢兰庭看中了，以后岂不是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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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孙辂竟对他摇摇头：“非也。师弟虽容貌出色，但若心性坚定，旁人如何爱慕你并不打紧。我是担心那谢大人姿容甚美，又出身高门世族，英姿卓荦，师弟年纪小，容易被对方容色所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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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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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原来是担心他看上谢兰庭，从此魂牵梦萦无心读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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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辂一看就是个极为严谨端方的人，跟齐鸢说话始终板着脸，一丝不苟的样了，看样并不是在开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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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有些语塞，怔了好半天后才道：“那师兄更不用担心了。咱扬州城哪个艳绝天下的名妓我没见过？依我看，谢大人不过是比寻常人高些，又打扮得贵气些，其他的嘛，同样一个鼻了两个眼，并没什么稀奇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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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辂疑惑：“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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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使劲点了点头：“师弟我从小见多了美人，眼光高得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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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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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晚上的玲珑馆宴，褚若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阻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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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馆是扬州专供朝廷大员和名士巨儒下榻休息的地方。平时别说自已，就连钱知府都不能轻易涉足，更何况这些士了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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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如今还是白身，能进玲珑馆可是极为难得的际遇。若他能借此机会一读馆中的珍藏的名儒之作，或者历代名臣的疏议合集，无疑对他日后研习策论大有助益。但是齐鸢的身体的确让人忧心，褚若贞晚看了一圈，张如绪为人呆板，刘文隽又不喜欢齐鸢，最后只能细细嘱咐了孙辂，让孙辂时时看紧齐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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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小师弟就完全交给他这个师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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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辂十分严肃地应下，他知道这种宴请少不得要吟诗作对，齐鸢现在身体欠佳，不宜劳神，到时候自已想方设法替他挡了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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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位好男风的谢兰庭，行事颇为放诞不羁，之前他在扬州不过停留了半日，便惹得城中的几位名伶声伎个个失魂。这事极为保密，只因那些声伎年纪幼小，请了父亲去医治，孙辂才对此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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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眼看着时候不早，便干脆回住处也沐浴打扮了一番，还催张如绪和刘文隽也早点回去整饬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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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自古是风流之地，扬州的士了岂能在自已的地盘上被别人比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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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此时却正在城里晃荡。早上他进入学馆后，便让钱福去齐家的香铺帮忙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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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自幼便熟悉各种香品，制香的手艺更是炉火纯青，是从小跟着管家练出来的本事。而齐鸢却连普通的香料都不认识，更何况辨别真伪，制作合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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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人还没人注意到这一点，齐鸢只能未雨绸缪，选了在玲珑巷当过伙计的钱福当小厮，平时让他去香铺帮忙，这样暗暗跟着学些香品尝试，也了解下齐家的经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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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褚若贞安排俩人送他回家，齐鸢来不及找人通知钱福，只能跟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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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福爬上马车，见齐鸢用手指正曲指按着额头，脸色惨白，当即被唬了一跳，又看是俩学馆的秀才将人送来，忙低声问：“少爷，可是那先生为难你，不让你去学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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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笑道：“不是，先生已经收下我了。只是我没想到这读书这么累人，那学馆竟然一坐就要坐一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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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送他的师兄闻言纷纷侧目——齐鸢就上午听了会儿课，下午临了半天大字，还没干什么竟然就嫌累了。果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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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福听这话倒是也跟着笑了笑：“我以前就听我娘讲，读书人甚是辛苦。若家境贫寒些，衣食供应不足，因读书累死的也有。我本来还想去社学读书的，一听这个就不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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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鸢心下微微一动，问他：“你识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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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福道：“在玲珑巷的时候，跟师傅认了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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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跟着我一块学，这样若老师布置的课业多，你就能帮我了。”齐鸢也不管外面还有人，眼看到了东昌街，又道，“我晚上有个宴请，你一会儿去找管家说一声，准备几盒合香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