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千锋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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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凌湘躲在山溪边，不曾走远，和刚刚歇脚的空地只隔了一片树林。</p>

原泽来的时候，他正在发呆。</p>

奇凌湘察觉有人坐在他身旁，偏头去看，发现是原泽。</p>

两人安静地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p>

流水潺潺，不知名的飞鸟远来栖枝，踩断一些树叶掉落水中，又随流而去，回旋在凸起的山石之间。</p>

“我叫原泽，号青芜，拜师流云剑门。”</p>

“原？”</p>

奇凌湘说：“那她不是你妹妹，她姓陈。”</p>

“我们来自凡界同一个县城，仙门遴选的时候一起扶持，她年纪又小，我要多照顾她。”原泽回忆：“也算是妹妹吧，那时，我一直都想有个兄弟姐妹的。”</p>

“正好，我们可以结拜，我也一直想有个兄弟姐妹。”奇凌湘很兴奋，将原泽拉起来，上下打量，比划身高：“我们一样高，长的又像，说是双生子都有人信！我们可以捉弄他们，等他们误会的时候，再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结义兄弟。”</p>

原泽摇头：“我说的是‘那时’，现在我有师父，有师兄，将来还会有师弟，已经不再孤独了。我不再需要兄弟姐妹。”</p>

原泽曾深深期盼过，总想着，或许有一天，素未谋面的家人会找来独脚鸡山。或许那个家庭不会多富裕，但他会有一起打闹的兄弟姐妹，会有一个教他赶山的父亲，他们可以偶尔祭奠死去的娘亲……</p>

尤其是当爷爷离世的那两年，夜晚入梦之前，他都在畅想一个不曾拥有过的家庭。</p>

现在他不必去想了，修炼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p>

“多我一个也不多吧。”奇凌湘说：“我觉得你亲切，你也一定觉得我亲切。我感觉我俩天生就是要做兄弟的。大不了哥哥让给你来当。”</p>

原泽觉得好笑：“兄弟就不必了。我还没有朋友，交个朋友吧。”</p>

“也行。”奇凌湘懂得让步：“但是你笑什么？我觉得我一定是哥哥！我已经十岁了。”</p>

“我今年也十岁，不过现在二月份，过了三月我就十一岁了。”</p>

“那你是比我大，但也大不了多少，我是四月份满十一岁。”</p>

“这是你的吧？”原泽拿出储物戒递给他：“投石道友交出来的。”</p>

奇凌湘接过来戴在手上，左看右看：“哼！算他识相！”</p>

啪嗒——</p>

“咦？”奇凌湘拿手抹掉掉落在肩膀上的花白物体：“这是什么？”</p>

一股果子的气味，其中又夹杂着难言的味道：“鸟屎！”</p>

嘎嘎——</p>

头顶上传来响动，一只黑白杂毛鸟正在扑腾翅膀。</p>

“杂毛鸟！你竟敢——”奇凌湘锁定罪魁祸首，腾空而起，想抓住那只鸟：“我要拔光你的毛！”</p>

“映渊！你小心点儿！”</p>

那杂毛鸟十分灵活，带着奇凌湘翻飞在山水之间，好几次，奇凌湘都擦着石壁、树顶，险些摔下来。</p>

最可气的是，每当这时，那鸟还会嘎嘎怪叫，像是嘲讽一般。奇凌湘气的头顶冒烟，更不肯轻易放过它了。</p>

“我要把你烤了吃！”</p>

原泽站在地上看着一人一鸟你追我赶的，眼花缭乱，也不敢随便上去帮忙。</p>

“打起来了？”这边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余问道他们：“不会兄弟做不成，要变仇人吧！”</p>

或许是奇凌湘对余问道真的深恶痛绝，抓鸟之余还能注意到他：“余贼，等我抓到这只杂毛鸟就是你的死期！”</p>

突然，杂毛鸟将奇凌湘引到峡谷之中，一个下降，逃脱追捕。而奇凌湘迎面撞上树干，坠了下来。</p>

原泽眼疾手快，当即御剑上去接住他，一旁的李霜则飞上去与鸟缠斗在一起，一剑贯穿，把它插死在石壁上，轰开了一个石洞。</p>

“你没事吧？”原泽扶正奇凌湘。</p>

“没事。”奇凌湘摇头，眼巴巴看着李霜拎跟着那只可恶的鸟御剑落回地上。</p>

李霜把死鸟抛给伸着手的奇凌湘：“这不是很简单，你干嘛不直接杀了？”</p>

“我气不过，死了再拔毛和拔了毛再弄死它不一样。”</p>

旁边的余问道夸张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真恶毒啊！死了不行，还要先羞辱一番，我不敢惹你了。”</p>

“你才恶毒！”奇凌湘将死鸟丢到余问道身上，余问道赶紧丢回给他，反反复复，追着打闹。</p>

“师弟，我刚刚在峡谷山壁上轰开了一个石洞，发现一条密道。”李霜告诉原泽。</p>

“地图上的月牙山只冒了三个绿点，那就是说，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很多人没到那里。”李霜说：“我们进去探探究竟吧，后面全力赶路到月牙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p>

“好。”</p>

于是一行五人，进了峡谷秘洞。</p>

李霜开路，余问道和奇凌湘提着燃灵灯紧随其后，原泽牵着陈芙垫后。</p>

“流云剑门可真有钱！”余问道对燃灵灯爱不释手。</p>

一旁的奇凌湘很不屑：“嘁！一盏燃灵灯也值得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p>

余问道恨他这把嘴恨的牙痒痒，转头跟原泽说：“青芜道友，你也听到了，他这一把臭嘴，也不怪我想揍他，你可不能拦着了。”</p>

自从意识到奇凌湘非常有可能是自己弟弟以后，原泽对他的心态就有了微妙的转变，有一种责任感。</p>

“映渊，不可以看不起人。”</p>

对着原泽，奇凌湘认错很快：“我错了，以后不会了。”</p>

余问道啧啧称奇：“难得啊，大少爷也会有那么听教的一天。”</p>

“投石道友，你的嘴巴也歇歇吧。”原泽说。</p>

山洞石道曲折，一开始狭小得只容一人通过，渐行渐宽，出口在万仞悬崖之上。</p>

“哥哥，你看，好漂亮啊！”</p>

陈芙扯住原泽的衣角，示意他看向前面。</p>

一行五人并排在出口，眺望而去：那是一座高大的宫殿，雕石刻玉，白茫茫的一片，突兀地出现在山谷之中。</p>

五人失神许久，李霜说：“过去看看？”</p>

宫殿离他们所站的悬崖隔了老远，余问道说：“怎么过？飞过去？没有借力点我过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