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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含光殿烧尾宴接近尾声。</p>
彭丰盛蹲树杈子上与各家暗探深入聊过，得了些信息，下去复命。</p>
长熠听闻朱修远近日常常独自出门，所去地点无定数，遂命人暗中监视。</p>
他回紫宸殿。</p>
顾浅挥毫写下了“冲天香阵透宫城”几个字，盖了私章，命人拿去赏给商户徐氏。</p>
徐氏让东方颀献的莺歌绿奇楠，只需点上一小块，熏出来的衣服香味经久不散，有“透宫城”的错觉。</p>
顾浅在南郊祭天时、在含光殿宴饮时，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p>
徐氏的好意她领了。</p>
再过个一年半载，东方颀那边如果不出什么岔子，她就松口，准徐家接宫外的生意。</p>
见长熠回来，顾浅便问他知不知道云麾将军要去西南的事。</p>
“什么时候说的？”</p>
顾浅一愣，反问道：“原来丹姨没同你说起？这么大个事，难道你们父子俩都不知道？”</p>
看来外间传言云麾将军夫妻情好，也只是传言罢了！</p>
长熠想了想，说：“可能老岑觉得跟你说了，你会告诉我吧！”</p>
顾浅却更加惊奇：“你娘说是故人之约，什么故人让她连年都不过了？而且外头大雪封路，没必要急在这一时，要不你回去劝劝？”</p>
长熠笑道：“你不清楚我娘。她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越劝越犟。”</p>
顾浅听完，默了一默，又问：“你娘跟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还告诉我，我眼角的疤是顾秧弄的，说顾秧差点挖了女帝眼珠子……你觉得，她是不是特意过来说一嘴的？”</p>
“你怀疑老岑？”长熠问，眼睛凝重地盯着顾浅。</p>
顾浅说：“我也说不清楚。如果这事是宫中隐秘，她不应该再提起。如果不是隐秘，大家都知道，那就没什么。”</p>
长熠沉声道：“知道此事的人不多。”</p>
当年贴身伺候的宫人，大半被先帝赐死，那个立了功的乳母寿数也不长，早早登了极乐世界。</p>
见顾浅沉默不语，长熠抬手轻抚她的眉间，劝道：</p>
“你别往心里去，老岑心眼子不多，她若要对付谁，喜欢直接开大。如果她只是顺嘴一提，我猜她让你知道这个事，是为了往后顾秧再做点什么，你出手可以狠一些。”</p>
顾浅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被撞了一下。</p>
她原以为岑丹是个只会舞枪弄棒的武人，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细腻的、体贴入微的一面。</p>
也许正因为如此，她偶然的关怀才显得难能可贵。</p>
“抱歉，是我想歪了。”</p>
顾浅脸上微微发烫。</p>
身为女帝，却没能继承女帝的记忆，又提前预知了结局，导致她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都会先往坏处想。</p>
尽管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偏离了原定的结局，但是每天处理那么多国家大小事务，仍然让她保持遇事多思多想的习惯。</p>
“老岑这个人说话做事比较随性，你以后就知道了。”</p>
见顾浅盘腿坐在椅子上，长熠从宫娥手中接过虎皮毯子与她盖住腿，他自己则坐在另一边。</p>
“只是我觉得最近老爷子可能在谋划什么，神神秘秘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打发人去跟着了。”</p>
顾浅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问道：“你是说开国侯他……”</p>
“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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