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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p>
胡颖坤来报，醇亲王率领“百鬼”绕上京城主街祈福驱灾的时候，在北街被人泼了粪。</p>
泼粪的人猫在人堆里，穿着打扮与寻常百姓无二。见步舆来了，也不管里头坐着谁，举桶就泼，泼完桶一扔，迅速钻入人群，难以辨认。</p>
场面一度乱糟糟、臭烘烘的，还连累了不少看热闹的无辜百姓。</p>
始作俑者逃了几个，只抓到三人。</p>
醇亲王意思是今日祭天，神灵在头，要放过他们。</p>
禁卫不敢做主，京兆尹也不敢做主，让胡颖坤特来问女帝意见。</p>
顾浅听完，气得一拍几案，怒斥道：“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当街伤辱皇室亲王？”</p>
“给朕查！一个也别放过！堂堂京畿重地，岂容他们放肆！”</p>
“是，属下遵命！”</p>
胡颖坤领命退下。</p>
他走后，顾浅一改方才严肃，笑道：“真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p>
烧尾宴开始前，胡颖坤来复命。</p>
说城里几个卖豆腐的人家报案，家里豆腐桶被人偷了，今日出现在北街，成了泼粪的工具。</p>
豆腐佬的桶是铁力木特制的，有盖，盖严实了能封住气味。</p>
禁卫同京兆尹孟尽欢一起联手排查，抓住了余下几个泼粪犯，随便用点刑就问出了幕后使者。</p>
不过他们上门拿人的时候，那人已经畏罪上吊了。</p>
顾浅看完案情，念在那人“畏罪自杀”，便点点头不再深究。</p>
主要不愿闹大了叫外邦看笑话。</p>
胡颖坤又问：“陛下，那几个豆腐佬堵在衙门口不肯走，要人赔桶钱。”</p>
顾浅翻白眼。</p>
胡颖坤接着说：“陛下，那桶原也不值几个钱，只是泼粪的犯人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孟大人说，桶钱他不能掏，掏了怕别人说事情是他安排的。”</p>
顾浅又翻白眼：“那你现在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要我赔？你意思是我安排的？”</p>
胡颖坤一愣。</p>
“你去告诉他们——事，是醇亲王安排的；钱，找醇亲王要去！”</p>
说着，顾浅抱着手炉起身，准备去参加烧尾宴。</p>
经过胡颖坤身边的时候，她停下来，微微俯下身子，压低声音道：“动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今天是什么日子？醇亲王为什么被人当街泼粪还不生气？”</p>
——</p>
前宫，太极殿。</p>
宫人们已经上完果子点心，预备着在分酒。</p>
文武百官在席上低声交谈，观舞赏乐，等候女帝入场。</p>
开国侯朱修远将儿子唤过去，悄声问他：“沐年，你跟爹说句实话，陛下心里到底如何想的？”</p>
长熠不解，反问道：“爹，你所指何事？”</p>
朱修远“啧”了一声，微微蹙眉道：“还能有什么事？你俩的婚事！”</p>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敏感，环望四周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开口：“陛下不是将人都打发出去了么？后宫也不能一直这么空着吧？你如今位列三品大将，跟着她没名没分，外头多少人背地里笑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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