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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姜医生。”付早那边场面慌慌地，夹杂着病人家属的哀求声：“你们放心，我们医院会尽力医治！”而后对姜初瑾道：“这点场面我能应付过来，姜医生你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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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匆匆挂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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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瞬间静默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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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静静看了会儿手机屏幕，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而后将它放回在兜里。身边人的存在感格外强烈，那到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已身上，仿佛在扫描着什么仪器。姜初瑾控制住自已不要在意，只专注地盯着缓缓上升的楼层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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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注意到，南琅没有按楼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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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嘴唇动了动，想提醒下这人，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莫名的，他有点恐惧和南琅对话，因为不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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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脱离了掌控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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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病人还难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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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从三层缓缓上升四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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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心里负担轻了些，想着自已出去了，这人肯定也能反应过来会按一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前脚刚出了电梯，南琅后脚也跟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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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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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走到自已家门前，南琅一路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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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钥匙后，感受到斜后方投过来的视线，姜初瑾忍了忍，面无表情回头：“能别跟着我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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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琅：“我没有跟着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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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琅也掏出串钥匙，指了指对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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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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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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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现在这情势南琅也没有想到，刚刚出了电梯往家里走的这段路上，前面一直是姜初瑾的背影，导致他也产生一种自已是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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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琅反复看了几眼门牌号，确实是他新租的房了，没有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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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就很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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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姜初瑾有了丝裂痕的表情，南琅极为好心情的笑了笑，刚刚在便利店里被他怼的阴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报复他的快感。南琅唇角勾起，钥匙进门前，极为刻意地，拖腔带调的补充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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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医生怎么那么爱自作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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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走廊里，响起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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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重新恢复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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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收回视线，脑海不断回荡着南琅刚才的话，有点尴尬的抿了下唇。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耳尖，调整好情绪后，才开门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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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换好拖鞋，姜初瑾从冰箱里取出袋速冻水饺，放进锅里慢慢煮着。而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某位博士最近发表的医学论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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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边标注一些有待商榷和讨论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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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论文看完后，锅里的水饺也恰好煮熟了。姜初瑾拿过一只勺，将水饺捞在碗里，放在桌了上没着急吃，而是拿出手机戳开了那位博士的聊天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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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的这个观点似乎有点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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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是大段大段的文字，充斥着各种医学上的专用名词，夹杂着数字和英文字母，那些高级词汇在普通人眼里几乎是看一眼都要百度一遍的程度，姜初瑾信手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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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后，那位博士很快回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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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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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句语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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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厉害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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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脑顶头发没剩几根，说话语气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姜初瑾吃掉个水饺，才腾出手回：【你看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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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暂时还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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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但你说的对，这个我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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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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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几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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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还不赶紧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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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看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这才意识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又往嘴里送了个水饺，刚想打字“不晚”时，那头博士又慢慢悠悠发来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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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问题明天再来探讨，现在先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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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非常恶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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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你跟我一样秃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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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加班加习惯了，导致生物钟也向后延了不少，十一点这个时间对他而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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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没有困意，他强迫自已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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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黑暗里，忽的想起了南琅那张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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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那句——“姜医生怎么这么爱自作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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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瑾睁开眼，闷闷吐出口气，唇抿成了条直线。他翻了个身，似乎是在紧紧揪结着什么，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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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刚才与博士辩论的风轻云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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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第二天，似是已经消化掉这句话，又像是已经不在意了，姜初瑾恢复了以往无波无澜的神情。整理好衣服出门后，对上了同时间要出门的南琅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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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是他笑眯眯的眼：“姜医生早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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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南琅惊奇地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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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医生那张平常总是淡冷而平静的脸，似乎垮掉了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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