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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七回过头看他，既白催促道：“快说！什么毒？”</p>
“噬魂丹。”</p>
既白悬着的那颗心落到了实处，他长舒了一口气，简直想把楼七拉出来痛骂一顿。</p>
“你不早说，噬魂丹的解药我现成就有，公子…… ”</p>
“去拿吧。”沈让尘说。</p>
既白转身往药房跑。</p>
这个结果令楼七始料未及，她这些天的挣扎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让尘，见他盯着门外，目色沉寂，似是在思索什么。</p>
“二公子。”</p>
沈让尘敛下眸子，一手搭在膝头，说：“没说完的话，你此刻可以说了。”</p>
楼七呼出口气，缓缓开口，“郭自贤让我把账本找出来给他，或者拿二公子或三小姐的命换，这是他给我解药的条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三小姐下手，那夜掐了她的脖子，是意外。”</p>
该如何解释这个意外呢，说她闭上眼就想起牢中的暗夜，每到深夜，伥鬼便会偷偷出现，他们用铁链锁着她，在灯下狞笑着……</p>
“我，我…… ”仅仅是回忆，楼七的后背就已冒出了冷汗。</p>
“不必说了。”沈让尘理了理衣摆。</p>
他是男人，他足智多谋、颖悟绝伦，已从那些行为和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个荒唐又悲伤的故事。</p>
“结痂不必撕开。”他轻声说：“楼七，打倒你的从来都不是人，是内心的恐惧和惊惶化作的魔鬼，这只是暂时的迷雾。你是你内心战场唯一的战士，你连死都不怕，又岂会被这点区区的恐惧所打败。”</p>
楼七嘴唇颤了颤，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p>
沈让尘没有在看她，也没有强令她撕开伤疤，她可以尽情地流眼泪，没有人注视她的窘迫，他给她留足了颜面。</p>
楼七在这短暂的对话中泪流满面地跪了，额头抵在地上，隐约间泄出了几丝哽咽。</p>
药房在既白和澹风自个儿的院中，沈宅太大了，好些房子都空着，沈让尘便拨了个房间，专门给既白炼药用。</p>
一来一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既白还没进房便看见这样的场景。</p>
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p>
楼七起身抹净了泪，脚步正好踏入房中。</p>
公子不开口，既白也不敢问，从瓷瓶里抖出一粒解药递给楼七。</p>
交流和信任都是无声的，楼七拿起药瞧了一眼，鼻间逸出一丝哼笑，笑自己挣扎的数日，不过是别人的轻而易举。</p>
“吃吧。”既白说，他的目光扫过她的侧脸，当然也看见了她眼底发红的血丝。</p>
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但他明显感觉到楼七身上的那种压抑感消失了。</p>
既白讨厌汴京城暮夏的酷热，自药房一来一回身上冒出的薄汗黏黏腻腻的，他就这样看着楼七，视线不经意掠过楼七的耳后，瞳仁蓦地一缩。</p>
啪——</p>
楼七送到唇边的解药被拍飞，她诧异地转过头，在既白的眼中看到了惊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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