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月下举杯敬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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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道：“昨夜我与姐姐们商量过，你若走，须带一人走。语嫣姐姐武学天赋最好，她决定与阿碧姐姐留下，待日后功力圆满再破开虚空寻你，我不愿像我师傅那样空守山谷十多年，我会疯的。所以你若走，须带上我！”</p>

郭友心情沉重，暗暗做了个决定，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先松开吧！我们去寻些雪莲，能增进你们的内力。”</p>

木婉清松了手，却抱着他的手臂复问他：“你是应承了的，是不是？”</p>

郭友道：“若不答应的话，你会再像在山庄那次一样吗？”</p>

“会！”</p>

木婉清毫不犹豫。</p>

爱如烈火，火势熊熊而起时，不是泼下冷水所能浇灭的。只有爱，只有回应同样的爱才可以调和它，它会变得温柔而炽烈、热辣而长久。</p>

“好！”</p>

少女的笑脸便温暖的要融化这万年冰雪，甜美而欢畅。</p>

郭友交给她一块翠玉，郑重嘱咐她莫要一直盯着雪山，多看一会玉石，便带着她专往山石里寻。</p>

天山雪莲多在山石峭壁上生长，其形如苞，花瓣洁白如雪。武林多有流传它的传说，如“肉白骨而起死人”、“一株可抵甲子功力”、“服之白日飞升”等等之类的众说芬芸、不一而足，但剖去那些夸张到过份的传言后，其增进内力的效果却是江湖公认的事实。</p>

两人行了几里远，倒是也见到零星几棵雪莲，只是观其茎叶便知年份太短故而略过，一路行来尽是白雪，偶有峭壁也无有收获。直到两人转过一角棱壁，木婉清眼尖，一下指着对面兴奋道：“阿郎，快看那儿！”</p>

那是一处冰雪下的峭礕，光滑如镜，笔直的向下延伸，深不见底，在顶端下方百十丈的一处缝隙里，两株一紫一白的雪莲并蒂生长，正在山风里摇曳。</p>

郭友唤出灵剑变化门板大，与木婉清一起飞到两株雪莲前面，这才发现其与众不同之处。</p>

只见那两株雪莲花开并蒂，却是一花两开，其上泛着微微彩光。郭友心下疑惑，神念探出笼罩花朵，猛然间只觉得精神一振陡然活跃了起来，神念更是凝实了几分。而在神念所观察的世界里，那两株花朵却似是在吞吐着灵气，且灵气的质量甚好。</p>

上次在滇南铸剑时便发现此界存在着灵气，但很稀少，那次西夏之行也发现高空上的灵气更多一些。但若与这两株雪莲所吞吐的灵气相比较的话，前两者简直是差的不能再差了。</p>

郭友甚是兴奋，决定在这里修炼一下。</p>

天可怜见，上一次修炼还是在华山的时候，到如今快有两年了。</p>

神念观照之下，忽觉边缘处有异，郭友一凝神，将神念对准缝隙往里探入，待神念入到前方一丈深时，一方大洞、一头异兽已出现在内。</p>

那是一尾盘踞在洞中浑身青色的大蛇。尾巴扁而大，一身青色的鳞片，脖颈背上有青色的长毛，脑袋鼓着一个苞芽，有着长长的蛇吻，扁塌的鼻，两个尖牙露出，其颌下生着钢针似的长须，此时正立身警惕的对着洞口。</p>

“护药灵兽！”</p>

郭友徙然一惊，收回神念御着剑退远了些，身后木婉清问道：“阿郎，怎么了？”</p>

郭友面色凝重对她说道：“世界之大，无其不有！这株花已是有了灵性，而那缝隙里面却是一处山洞，洞里有一尊正在化蛟的青蛇！”</p>

“化蛟？！”</p>

木婉清震惊道：“这岂不是要成神龙了？”</p>

郭友摇头道：“听人说千年蛟万年龙，它现在连蛟都还不是，要化龙得更久了。况且，即使它成了蛟，也要走蛟入海，其过程千难万难、凶险重重，稍有不测便是身死的下场。”</p>

木婉清问道：“那现在怎么办？”</p>

郭友道：“那青蛇倒不可怕，只是这灵株却是采不得了。若是寻常雪莲你们还可以服用，这株花吞吐的是灵气，一旦入体，你们顷刻间便会被撑到爆体。”</p>

他叹息道：“早先该让你们都学《太玄经》的，悔之不及！”</p>

木婉清握住他的手，柔声劝慰道：“谁也无法预料先知，就如我也无法预料会遇到你。过去的不须再提，顾好当下才是呀！”</p>

郭友盘腿坐在剑上，对木婉清道：“婉清，我要在这儿耽搁一下，你……”</p>

木婉清在他身旁坐下，细声道：“我陪着你。”</p>

郭友便闲上眼，封闭五识，放出神识探入洞里。那青蛇本已放下身子又再盘身，这一下猛的又感应到异样，正待直起蛇躯，一道虚影却降临在它那刚形成不久的识海里，同时一道声音响起。</p>

“灵药…不摘…灵气…吞吐！”</p>

在它懵懂的意识里，倒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歪头考虑了半天方才点头，同时也缓缓爬出洞来到两株雪莲花旁。</p>

郭友的神念重又笼罩雪莲，运起心法吸收花朵吞吐出来的纯净灵气。那些灵气一进入身体经脉里便迅速汇聚到气海里，渐渐与真元相融，同时也往紫府冲入，引发一阵阵的震荡。</p>

无声的震荡中，郭友的紫府又再度扩大了几分，连神念都又凝实几分。</p>

简直是比大力丸还大力。</p>

这一番修炼果真痛快，源源不断的灵气入体，冲涮着百脉，气海、紫府充满了纯净的灵气。先前真元凝成的水流大半替换掉，一部分又溢进骨肉血液中沉淀。</p>

紫府内，先前虚虚缈缈、迷迷朦朦的昏雾已稀薄了不少，《太玄经》走过了几个周天后，骤然间白光绽放，光明遍洒，又有洪钟大吕敲响，雷霆闪耀。待一切平息，一道白耀狭光贯穿紫府，上接穹顶下接昏雾，狭光里却依稀映现外面两株雪莲与青蛇所在。</p>

又有白光化作游龙，游走全身，最后停在了气海上方，隐匿不见。</p>

外界，木婉清已是在旁边枯坐了两个多时辰了。</p>

原先也对那青蛇感到奇异，只是打量了半晌也不见那蛇异动，转而看起了郭友来。</p>

情人眼里，百看不厌，木婉清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脸红，心里正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徙然间从郭友身上散发出一股清光。未及细看，他的身上又闪起白色辉光，尤其是郭友两眉中间的上方，一道狭长白线生出，那白线相撞时噼啪有声。木婉清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白线，这分明是一道道的细小雷霆！</p>

木婉清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东西对爱郎是好是坏，正彷徨不知时，郭友已收功缓缓张开双眼。</p>

郭友正待探究一下那道白线是何物的时候，怀里忽然一沉，木婉清抱着他焦急的说道：“阿郎，你的身子有没有什么不妥？额头上的雷光要不要紧？”</p>

闻言，郭友立时醒悟到那道白线不是别的，正是先前破界侵入的那道雷霆，不知何故正与自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回首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倒似是好事居多。</p>

郭友揽住怀中玉人，道：“应是好事，不须担心，我很好！”</p>

又再看了一眼那青蛇，向它挥手道：“大蛇，我走了，期待日后再会！”说完便与木婉清御剑冲霄而起，继续寻找雪莲去了。</p>

灵鹫宫内，童姥已了解了前事后因，此时正唏嘘道：“师弟呀师弟！师姐悔不该未早日去寻你，倒叫你孤零零一个人受苦了！”</p>

正是：</p>

月下举杯敬沧海，</p>

朝来寒雨东风外。</p>

有心无心莫相待，</p>

寸心难依寄灵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