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生啊！总有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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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有玉，滑如脂，软如糯，其色润。</p>

赌得新疆石， 细观河田润。</p>

向西北去时九千余里，日照戈壁，巍巍山峨高川，云低天近。</p>

《史记·大宛列传》载：“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阗，其山多玉石”。当时的汉王朝有多喜欢玉，一个“穷”字已能说明，张骞就差把于阗园的地皮给掀过来找玉了。</p>

郭友倒不须如此。</p>

你若想寻些小籽料，那就沿着玉龙卡什河的下游逆流而上，茫茫大戈壁滩上，随手划拉总能在沙石砾中发现惊喜。</p>

顺着河一路向上，你会发现小料随处可见，更可贵的是光白籽料丰富。扒开河沙，不时便可见各种通透细腻的玉石掩藏其中，如雪之白，翠之青，蜡之黄，丹之赤、墨之黑者，皆是上品。若运气足够好，你还能寻到大如磨盘的皮料，雕琢成品，价值连城。</p>

自那日于赵长贞处得了墨宝，郭友决定再去寻摸些玉石，回头找首饰匠镶嵌或雕琢，这么一来礼物也就不缺了，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庄嘛。</p>

好风凭借力，送我入青暝。</p>

御剑碧空，万里咫尺比邻，郭友直达上游，一日间寻了籽料一大堆，高过人的皮料五座。</p>

只是，此处地形遭了大殃，山川要么开裂要么缺一大口子狗啃狼噬似的，地面坑壑纵横、横七竖八的杂乱交错、破败不堪。</p>

破坏者郭友熟视无睹，架起飞剑“嗖”一下飞远，连回头多一眼都吝啬。</p>

这方世界天地灵气稀薄，好在高空上尚算足实，郭友飞飞停停的足足一日才过了青海湖，休整了半日又再出发，过了西夏，却在边界处撞见了西夏伙同黄头回纥犯边。</p>

洪州，西夏与大宋交界处。</p>

几个小村子已燃起大火，滚滚浓烟直冲长空，房屋烧毁崩塌，废墟里处处狼藉，抬脚间常见人体伏地，鲜血汩汩，除了火焰偶尔响起的“毕剥”声外，悄无声息。</p>

山林处却是喧闹不休、沸沸扬扬，男人的大笑声，女人的哭嚎声，尖叫声、喘息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p>

郭友正是在这个时候经过。</p>

一大股浓烟冉冉直上，引起了他的注意，再神念一扫，便发现了下方的人间地狱。</p>

相似的地点，相似的剧情！</p>

仍记得当初在塞外，那一把长剑转战千里，杀敌盈野——</p>

“分！”</p>

灵剑分出九剑，九剑将林子外围九人枭首。</p>

怒发冲冠。</p>

九剑散开，如穿花蝴蝶般投林，绵密雨幕泼洒四散。</p>

凭栏处，潇潇雨歇。</p>

剑雨掠过林木，林木倾倒；掠过人身，身首分离。</p>

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p>

倾塌声，惨叫声，啸声，惊动林子里作乐的蕃蛮，怒喝着齐齐取了兵器跃出林来。</p>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p>

一百个人跃出，便分成两百具身体；五百个人跃出，便铺成密密麻麻的一地。人不停跃出，剑光不绝掠过，惊呼声、惧叫声、惨嚎声，不断响起。</p>

只是两三盏茶的功夫，地面上、林木间已倒满了枝丫，人身分离其间，层层叠叠的铺了一堆又一堆。</p>

再无人敢轻易出林来，再无人敢大声开口。</p>

山不来见我，我自向山走去。</p>

九剑轻颤，“铮铮铮……”九道剑鸣后，便听到“唰唰唰……”声连一片，九剑变十八剑，十八剑再分成三十六……只是片刻，半空中便悬浮着七百二十九道剑光，光彩耀目，令人胆寒。</p>

这是《太玄经》里头的“意气素霓生”，为化气分光剑诀。以前郭友用精钢剑只能分出十八道剑光，而现在拥有了本命剑加上雄浑无匹的真元，若不是怕战后昏厥，他能一次性催谷生成六千五百多道剑光。</p>

七百二十九道剑光分布在三百丈内，剑光层层推进，三百丈内林草木灌一层一层削断。剑光推进三十步，前方一空，已是到了西夏军队前面。</p>

打头的是五百黄发、黄衣、黄头巾的回鹘骑兵，身上无甲或穿戴牛皮甲，神色惊恐，正骇然望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剑光，不敢稍动；而其后的则是西夏的一千余擒生军，多数为汉人；再后头的是三千铁鹞子，人马具甲，使钩镰枪。</p>

七百二十九道剑光已然杀来，那五百回鹘提刀格挡，“格”的一下，刀断，人裂，马分。</p>

掠过回鹘骑兵阵容后，剑光不曾停下，“嗡嗡”的飞射。擒生军连兵器都少，多数着单衣，被剑光轻轻一划便短一大截。当场中了要害者尚还安祥，少数拦腰分离者扑跌在地，惊恐的划拉着自已的残躯，恐惧着流逝的生命，哭诉着对世间的眷恋不舍。</p>

后方铁鹞子方阵已生骚乱。</p>

对于党项人来说，死亡不是终点。他们流行火葬，认为肉身化灰，可令灵魂飞升，永受长生天护佑！</p>

但是，即便是至高无上的长生天也有鬼怪与之作对，常降灾于人。更何况，这些密密麻麻的剑光，怕不是中原的“仙神”来复仇了吧？</p>

夫战者，胆气为要。胆气一弱，则败象便生。</p>

前面两排的铁鹞子已开始后退，有聪明些的已自队伍两侧脱离，而中间向后退的却与后方的骑兵冲到了一起。未等喝骂多声，“铮铮”剑鸣已至，自坐骑脖颈间掠出，又从甲士腰腹处划过。那身连床弩都射不穿的冷煅甲连同腰上挂着的大夏剑便如黄油般被平滑斩开，无声无息间断成两半跌下马来。</p>

七百二十九道剑光掠去，便有两千九百多截马尸人身倒地。</p>

三千铁鹞子，不论聪明的、不聪明的、后退的、逃离的，三轮剑光划过，此地已再无人畜站立。</p>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p>

老人、小孩、女人们低低的哭泣声起，混杂着尸山堆里的惨嚎与痛叫，求饶声、忏悔声、求死声不时响起。又过了盏茶功夫，除低低的哭泣声外，余声再无。</p>

七百二十九道剑光嗡嗡作响，响声中剑光逐一消逝，只剩下九柄血红长剑横空。</p>

“回！”</p>

九剑归来，投入到郭友脚下灵剑的剑身中合为一体，“铮”的一声脆鸣，灵剑带着郭友直向北飞去。</p>

兴庆府（现银川）与宋、辽毗邻，仿唐制筑城立殿，地理位置优越，人口众多，为西夏国都。</p>

卫城环山拥水，城高四丈，砖石砌筑，砂浆填充，又泼与灰白，尽显肃穆。</p>

郭友御剑来到上空，但见脚下生民蕃息，一派繁华景象，与边境的地狱人间似无有丝毫关系，心中万丈怒火燃燃腾起。</p>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p>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p>

“九剑-出！”</p>

“铿锵”声响起，送入风中传开，九剑重开，铮然作响。</p>

“九剑-合！”</p>

九剑归一，合成一柄插天大剑，剑尖朝上，剑柄在下。</p>

“斩——”</p>

剑诀掐动，剑指疾点，大剑“嗡”的轰鸣一声，剑身大振，荡开高天上的流云，切开罡风，流星般的直坠斩下。</p>

“轰-隆隆-”</p>

卫城正面，城墙、门楼、街道通通化了灰，一道大河般的沟垫横亘原处，护城河水急涌荡去，水位都下降了三尺。</p>

边上幸未被波及的直吓得手脚僵硬，良久才惊吓出声，连滚带爬的远远离开。而始作俑者已带着大剑一路飞去，来到了西夏皇宫上空。</p>

郭友也不废话，大剑一竖，剑指一点，便又是一剑斩下。</p>

一剑之下，连毁三间大殿。</p>

“轰-”</p>

前景再现，下方吓坏的侍卫宫妃及百官狼奔豖突，一时乱了套。热热闹闹的喧闹声里，一道娇脆断喝传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