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笑也盈盈，哭也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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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上，阿碧棹舟望北。</p>

离着湖岸不太远，自燕子坞荡出，她已经摇了半天的橹了。</p>

这些日子，她每日都会荡舟经过，每日都失望而归，第二日，又会荡舟过湖，毫不气馁。每次感到失望时，她会哼唱起他教的曲子、他唱的歌，每次，都元气满满。</p>

只是，一心要等的人儿还是没出现。</p>

阿碧给自己打气：不急，不急，他终是要回来的。他回来时，第一个见到的定会是我，我一定会等到他的。</p>

从前不觉着有什么，自俩月前他忽然走后才发现，原来有他在与他不在竟是天差地别。从前自己喜欢一个人在水榭弄琴听雨，现在却不习惯一个人待着了，总会觉着闷的慌。从前只觉着正常的日子，现在总觉着索然无味、惨淡颓然。</p>

表少爷，阿碧想你了！您在哪啊？</p>

“阿碧姑娘！”</p>

耳边又响起了他爽朗的声音，似往时一般的欢快。他快乐，我也是欢喜的！</p>

阿碧摇摇头。</p>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再等等吧，表少爷一定会回来的。</p>

“阿碧，我在这，我在这儿呢！”</p>

不对，这就是表少爷的声音。</p>

表少爷！</p>

阿碧猛地醒悟，向着声音处望去，便见湖岸边有两道身影站着，其中那不住挥手大喊的，不是郭友是谁？</p>

真的是表少爷！</p>

“哎！表少爷，阿碧在呢！”</p>

阿碧挥手娇声回应，笑的甜甜蜜蜜，花儿一般盛放。</p>

终于靠近湖岸，阿碧迫不及待，三两下来到近前。那一对好看的大眼睛里盛满了辉光，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嘴角掩不住的欢喜却在面对他时，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是痴痴望着。</p>

郭友道了声“小心注意些”，便见着少女盈盈似一只蝴蝶般飘然来到，不由的摩了摩她的发髻，口中说道：“阿碧姑娘，好久不见哦！你肯定是又不好好吃饭了，你看都瘦了这么多，怕是风一吹就吹跑了！”</p>

阿碧心里说，吃不下呀！您回来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跑的！</p>

可是她只能笑，心里好多的话呀！塞了那么多想你的话，满满当当的，可怎么能说呢？所以要笑啊，笑的美美的才好啊！</p>

郭友高兴的不行，温温柔柔的阿碧姑娘谁不喜欢，就特喜欢她那笑容，感觉能治愈整个世界！他暗暗取出了好几个盒子递到阿碧的手上，开心的说道：“阿碧姑娘，这是我特意从大理带回来的，感觉特别衬你！一会儿回去后你戴上看看喜不喜欢？”</p>

透明人段正淳在一旁牙花直咬，心下吼道：小贼，这他娘不是我家宝库里的珍藏么？你倒好，自取来作人情，贼子，可恶啊啊啊！</p>

阿碧摇头，这些东西光是盒子上便珠光宝气，盒子本身更是紫檀打造，可想而知内里放的东西只会是更珍贵的了，自己可不能要。只是郭友手劲多大呀！推都推不动，只好抱怀里，紧紧抱住。</p>

郭友叫上段正淳，对阿碧说：“阿碧姑娘，这位是表姨母的贵客！你摇我们回庄吧！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想念的紧。”</p>

阿碧终于能开口说道：“表少爷，阿碧唱给你听，你想听多少都行。”</p>

郭友开开心心的上了船坐好，待段正淳上了船，阿碧上前支好橹浆，一下荡离了岸边，欸乃欸乃的渐渐远离。</p>

船上，阿碧轻轻的哼唱：“穿越旷野的风啊慢些走……”</p>

这首曲子早已烂熟于心，阿碧唱来更显得空灵优美，就连段正淳也是眼前一亮，用心倾听起来。</p>

少女悠悠的歌声飘荡在湖面上，随着舟船的方向，极目远眺，那一片亭榭是山庄所在。一曲终了，郭友拍手笑道：“果然不愧是阿碧姑娘，听得我都要想家了！”</p>

阿碧笑的嘴角弯弯翘起，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表少爷！你的眼睛好了？”</p>

郭友笑道：“我的眼睛本就是好的，只是先前眼睛出了些变化怕吓着你们，所以才绑上布条遮盖的。这次去大理已经治好了，所以不用戴布条了。”</p>

阿碧欢喜的说：“老天保佑！表少爷无恙，王姑娘一定欢喜坏了！”</p>

王语嫣确实要欢喜坏了。</p>

郭友出现在她和王夫人面前时，她先是一愣疑坠梦中。这些日子里骂他想他又骂他恨他，可真当他这个人出现在了眼前后，那些种种尽化作了委屈。眼前的人是多么的熟悉，自己的心里又是多么的委屈！王语嫣紧紧抿着双唇，眼里波光滔涌，跟着眼泪莹莹流下，止都止不住。郭友刚一上前，王语嫣啊的一声大叫着撞上来，狠狠的咬住了郭友的手臂。</p>

“嘶！”</p>

郭友尽量散去罡气，肌肉放松下，不然怕是一下震碎小姑娘那一口银贝不可。只是，下嘴那么狠，是真的好痛啊！</p>

没法子，郭友空着的手迅速的取出几个盒子逐一打开给她，口中大叫道：“有礼物，有礼物！专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啊痛！”</p>

小姑娘不开口，抢下了盒子白了他一眼，转身一溜烟的跑远了。</p>

王夫人一见到段正淳眼睛一下就直了，那表情都恨不得要黏他身上，直到段正淳喊了声“阿萝”才痴痴回过神来。</p>

郭友看不得这些，对两人知会一声便出得门来，两指叩在嘴边用力吹了个响哨，不一时蹄声急鸣，踏雪欢欣雀跃的疾驰而来。待踏雪跑到身边，郭友一记翻身而上坐于鞍上，踏雪徙然长嘶一声驮着他闪电般跑出山庄，肆意驰骋起来。</p>

跑的累了，便踢踢踏踏的走着舞步，驮着郭友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院子。</p>

阿朱阿碧和王语嫣都在，打扮的甚是艳丽。特别是阿碧，乌亮发髻上的花细、金钗、步摇，细白脖颈下的珍珠项链，皓腕上的碧翡镯子，腰间悬挂的环佩俱是郭友刚才所送，此时戴上更衬得她明眸皓齿、玉肌香肤、婉丽卓约之姿，看得郭友赞叹道：“阿碧姑娘果是绝世丰姿，不愧是江南水乡孕育的明珠。美不胜收啊！”</p>

一句话将阿碧夸的满脸含羞带怯、春桃娇艳。</p>

阿朱打趣道：“表少爷出去许久，回来后怎偏心了，往常阿朱可也没少为表少爷给菩萨烧香哦！”</p>

二女自阿碧口里知晓郭友的眼睛恢复如常，也想起当初他说眼睛不瞎不是场面话。</p>

郭友大笑道：“阿朱姑娘莫急，待我回房取来，你们都有礼物。”说着下了马，回房里把各种箱子全放出来堆积的密密麻麻。挑拣了一些自认为上乘的装入到一个大箱里，想了想，又从戒指里取出那布包放入怀里，再把那把山洞里取出的长剑和断弦的七玄琴取出一手抱着，另一手扛了个箱子回到院子里。</p>

三女正坐在桌子边说笑逗趣，便见到他大包小包的忙活样，不由的吃了一惊。</p>

郭友把箱子放下，把琴和剑放桌上。先打开了大箱子，从上层捧出三个稍大仔朱紫色木盒放到阿朱桌前，笑道：“阿朱姑娘伶俐俏美，精灵一样的人物，我又怎会忘了呢！打开看看。”</p>

阿朱一一打开盒子，只见三个木盒里静静的躺着六件玉饰，一对玉镯和玉佩，一根玉簪，一柄玉如意，皆是红翡所制，其色水润通透，阳光下更显鲜艳亮丽。尤其是那一柄玉如意，做工精良，首尾各镶嵌着一颗冬枣大小的朱红宝石，晶莹剔透、熠熠生辉。</p>

三女目露痴迷，惊叹其瑰丽，郭友又将箱里的六个盒子取出，放桌上全部打开，叫二女自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