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是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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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黄甫川堡下。</p>

此地只余下郭友与姑娘们，昨夜徐总兵便押了俘虏进堡，连番讯问之后，马上派出快马报与巡抚。</p>

一剑之下，四百骑人马尽皆化灰，如此骇人的事情务必上报府台以定夺方可。</p>

是以早上时，堡内士卒便恭恭敬敬的送了吃食过来。</p>

姑娘们聚在一起吱吱喳喳说笑着，偶有姑娘说起这天色，说：“这两天也是怪了，天阴阴的也不下雨，又不吹风，还老是打雷，昨夜吵得我差些没睡着。”众女纷纷点头称是，宋羡芷就说：“也许是老天爷在生闷气哩！”说完掩口便笑，姑娘们也附声笑了起来。</p>

这边正笑着，便见关堡上吊桥徐徐放下，堡门打开，一行人从堡内走了出来。</p>

徐总兵打头，正引着一员红袍文官边走边说话，后头跟着两队士兵，很快便来到了郭友身前。徐总兵与郭友介绍道：“郭少侠，这位乃巡抚大人。昨夜大人得知少侠壮举后，便星夜启程，欲一睹少侠之风采！”</p>

郭友赶忙见礼，唱诺道：“草民见过府台大人！大人气宇轩逸，文气自来！小子得见尊颜，真乃三生有幸也！”</p>

花花轿子人抬人，郭友三岁便会讲的话，此时随口便是脱囗而出。便见着那官员抚须拍掌大笑道：“好生俊朗的小哥！好生会说话的一张嘴！本官余子俊，对小兄弟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呀！小兄弟在鞑虏那儿做下好大的事，叫本官敬佩不已！敬佩不已啊！”</p>

郭友笑笑道：“余大人过誉了！小子也是大明人，正所谓家国天下，匹夫有责！区区份内之事，不足道也。”</p>

余巡抚便大笑，颌首赞道：“好一个匹夫有责！说的好！”</p>

徐总兵附和着大笑，说道：“大人，郭少侠，已近正午，不若移步堡内洗洗风尘，如何？”</p>

余巡抚抚须笑道：“正有此意！”</p>

郭友抬头望了望天上厚厚的黑云，对两人正色道：“巡抚大人！徐将军！怕是老天爷不肯赏脸给小子这个机会了。”</p>

两人脸上一滞，不知何意，便听郭友抬手指天说：“诸般事宜两位大人定然已安排妥当，小子先行谢过了！接下来，还请两位大人帮忙，请带着她们先行入堡。”</p>

话音落下，未等两人说话，便见高天之上风云涌动，黑垂垂的云朵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乌云旋转着形成一个大旋涡，旋涡里阵阵电光闪耀、雷霆震怒。</p>

两人从未见过如此情景，已然惊呆住了。郭友唤过来宋姑娘，吩咐她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宋姑娘，不能亲身送你入华山了。待会儿，你领着姑娘们紧随两位大人入堡，这位徐将军会亲自护送你们返回华山。待见过掌门后，你要帮我托句话与他。”</p>

宋羡芷本是欢喜的过来，此时却木住了，她急急说道：“公子你呢？你不与奴等同去啦？您不要奴了吗？”</p>

郭友温柔的与她挽起一束垂下的发丝，轻声说道：“你们这两天不是奇怪为何天上不下雨却阴沉沉的吗？因为呀！那是老天在狂怒啊！”</p>

“因为——老天在警告我啊！”</p>

郭友将宋羡芷推到余巡抚和徐宁的中间，双手一推，将三人直送到了关堡门口。又招手召过来那三十六女子，叫她们齐齐入堡去。</p>

踏雪原地不安的踢着腿，摇头晃脑，只是不肯离开，郭友无奈，身上的气息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发开来。</p>

余巡抚等人还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何事。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笑着，下一秒自己等人便腾云驾雾似的回到了关堡门口这儿，而那边那位郭少侠——</p>

刚看向郭友，便听见一道霹雳雷噬而落，正正的对着郭友头顶劈下来！</p>

“啊！”</p>

“公子——”</p>

与此同时，众女也见到了这一幕，下意识的惊叫出声，宋羡芷更是一把就要扑出去，好在徐宁一下拉住了她。</p>

“莫过来！”</p>

郭友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在霹雳声中仍然清晰的响起。</p>

“铮——”</p>

剑鸣声响起，众人便见远处那雷霆下，一道比雷光更亮的匹练自下而上的斩出，扶摇直上，半空中与雷霆相斗相持了片刻后，轰然爆炸成一团耀眼的炽光，闪过一闪后消逝在空中。</p>

“呃！”</p>

徐宁木然的与余巡抚对视片刻，眼中震骇与狂喜翻涌，余巡抚当先颌首，小声的说：“所以，这便是所谓的老天爷不赏脸？”</p>

徐宁点头道：“定然是了！所以我等是在这儿？”</p>

余巡抚慨声说道：“所以我等捡回了一条命啊！”</p>

当初郭友原估计着体内气息还不到圆满处，所以有大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可以好好安排。孰料草原一行，尤其是那天一场大战最后一剑，虽将体内剑气消耗大半，却也将天地玄关彻底打开了。自那时起，郭友便知晓逗留人间的时间便不多了。</p>

手中的长剑已满是裂纹，这剑取料三年，又三年铸成，在身边日夜温养，竟也不能再用了。</p>

郭友为它注入一道罡气便收剑入鞘，对准宋羡芷抛去，口中说道：“宋姑娘，这把剑内有我一道罡气，若遇危急时刻可拔出剑来，自有剑气纵横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