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季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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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五十四啦，以前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么？阿姨我啊就在十四岁被许配给了我们村的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p>

"我当然不肯啦，死活不肯嫁，我又不认识地主家的儿子，都没见过面，听说他还有精神病，我怎么能嫁呢？你说是吧？"</p>

"嗯。"许慕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p>

"你帮我把那些生姜，蒜，葱切一下吧，听遇礼说你做菜挺厉害的，他很喜欢吃。"季母用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案板，自己还在处理鱼的内脏，"继续说啊。但是地主家给的实在太多了，我父母拒绝不了。"</p>

"阿姨家那边有个习俗，结婚之前新娘子必须去新郎家住七天，这七天之内新娘和新郎必须分床睡。七天之后新娘要回娘家，等待新郎的娶亲。"</p>

"阿姨我当时啊就想着等这七天一过就跳河自尽，为什么一定要是七天之后呢，因为七天之后才是正式大婚，听我妈说每个女孩一生最漂亮的时候就是正式大婚的时候了，阿姨我不想死之后还那么难看，就想着漂漂亮亮地去死。"季母处理完了内脏，把鱼切成了块状，"慕白你不会嫌阿姨臭美吧？"</p>

"怎么会呢，阿姨。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许慕白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看法。</p>

"哈哈哈，那就行，阿姨我继续说。"季母把死亡看的很轻，说起自杀一点也不沉重，"后来我就在地主家遇见了遇礼他爹。"</p>

"他爹当时二十岁，在地主家当长工头头，你也看到了，他爹浑身肌肉，二十岁的时候可强壮了。"</p>

"阿姨我年轻时也称的上是婷婷玉立，遇礼他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哈哈。"季母点燃了火，开始烧水，"你去帮忙做个炒鸡，鸡肉我放在冰柜的下层了。"</p>

"好。"许慕白回答。</p>

"但阿姨我当时可不喜欢他，他长的那么吓人，还不爱说话，比起地主家的傻儿子我更怕他。"季母继续讲着故事。</p>

"他嘞，就每天采野花给我，还会时不时带些水果。"季母眼神飘忽着，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我可不敢吃他送我的水果，怕他打我。但他保证不会伤害我。阿姨家里面有些重男轻女，没吃过几次水果，看到那些苹果啊梨啊还是忍不住，就吃了。"</p>

"可能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因吧，我也就不那么害怕遇礼他爹了。"</p>

"还没过几天呢，遇礼他爹就忍不住了，说喜欢我。我没同意，我还是怕他的。他也不知道我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子了，更不知道我准备自杀。"季母往沸水中放入了鱼块，肉要先放，不然煮不熟。</p>

"但这事瞒不过啊，你说是不是？地主家软禁了我七天之后，怕我跑了，把我给绑起来了。这怎么办？自杀不成了。"</p>

"娶亲路上阿姨我一直在哭啊，我不想嫁人。那红轿子坐着一点也不舒服，旁边还有人吹唢呐，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没人听得到我的哭声。"</p>

"这时，遇礼他爹来了，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们来造反，可能也是因为地主家拖欠工钱的原因吧，他手下的人都气势汹汹的。"</p>

"阿姨虽说坐在轿子里，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阿姨听得到外面的声音。唢呐声，打鼓声全停了，外面只剩下了打斗声。"季母似乎很喜欢那段岁月，"遇礼他爹肯定是一拳打趴一个，一脚踢飞两个，这才配得上他那孔武有力的身材。"</p>

"红轿子的帘子被掀开，我的红盖头也被掀开了。我妈说正式大婚是每个女孩子最好看的时候，我才不信呢，我哭了那么久，脸上的妆都哭花了，肯定特别丑。后来我问遇礼他爹我当时在花轿里丑不丑，他爹说不丑，我也不信。"季母回忆着，"啊呀，我扯远了。鱼汤差不多好了，帮我拿个大碗来。"</p>

"这个？"许慕白拿了个碗。</p>

"对。我继续说哈。"季母接过了碗，一边盛汤一边讲述着故事的给尾。</p>

"当时遇礼他爹说，别哭了，我带你走。我们私奔吧。"季母眼里闪着光，"我问他那工钱怎么办？他说不要了。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是踩着七彩祥云的救星。"</p>

"我当时就想，我这辈子只嫁他一个人，没犹豫就跟他走了。我就再也不觉得他恐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