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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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潮湿的大牢里，因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变得更加阴寒。</p>

火势正旺的火把正在不住地跳动，却温暖不了逼仄阴暗的牢笼。</p>

好在因为冬天，牢房少了些恶臭的味道。</p>

此刻，蔡巡正僵硬地蜷缩在地上铺着的草席上，一动不动。</p>

杂乱干枯的稻草揉做一团，堆在他的怀里，隐隐约约染着些血红。</p>

边晟此时正在大牢门外驻足冷冷地看着，毫无所动。他心中暗自嗤笑，认为这只是蔡巡装作可怜的把戏罢了。</p>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真的动了伤害他唯一子嗣的心思。</p>

“师父，小栓子来了，小栓子带着太子殿下来了！”小栓子一进来就急急地呼喊着牢里的人。</p>

“师父？师父？”可是任凭小栓子抓着铁牢门哐当作响地喊着，稻草旁瘦弱不堪的人却仍然没有一丝动弹。</p>

“师父——！”小栓子惨叫一声，双腿发软。</p>

原本还怒火中烧，不屑一顾的边晟脑袋里忽的闪过一种可能，瞬间慌了神。</p>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们那么对他的！”边晟重重推了一把在一旁看戏的程序，“把牢门打开！”</p>

等着邀功的程序完全没有料到边晟忽然变脸，被毫无防备地推了个狗吃屎，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开了门。</p>

小栓子连滚带爬到了蔡巡旁边，看着已然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师父，不住跪地磕头求助。</p>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师父他对你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害你的事情的！”</p>

“师父是被冤枉的！求您一定要相信他，求您救救师父吧——！”</p>

“蔡，蔡巡……”边晟一边踉跄地走着，一边挤开了小栓子，跪身用哆嗦着的双手想要扶起蔡巡。</p>

随着蔡巡被边晟抱入怀中，稻草被抖开来散乱了一地。</p>

浑身冰冷布满冻痕血迹的身体赤裸裸地映入他的眼帘，边晟的心刹那间被揪了起来。</p>

他解下带有余温的大氅衣把蔡巡围得结结实实的，用手捧着蔡巡的冰冷的脸，发怔地不住轻声呼唤着。</p>

“蔡巡？蔡巡…….”</p>

“呜呜呜呜呜～”呢喃声伴随着小栓子不住地哭啼声，好不悲伤，任谁都难免会动恻隐之心，程序和身边的值守也忍不住要落泪了，自责不已。</p>

“呜呜呜师父，师父他最怕冷了，可是 ，就是最怕冷的师父，却因为去年，太子殿下您的一句'水萍生津可口，与炒肉绝配，可惜宫里少有'，师父就，亲自栽种了一池水萍，今儿个，一听说有少许水萍熟了，就亲自下潭挖取……”小栓子越说越伤心，哽咽控诉着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却歪打正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师父的真心殿下却从来不会在乎……如今师父没了，殿下才知道难过……”</p>

慈菇别称水萍，因其独特的外形和生长环境故得此名。</p>

边晟好像反应不过来一般，嘴里一直呢喃着；“不，不是这样的……蔡巡说过他不会离开我的！”</p>

一阵风呼啸而过，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从高墙狭小的窗口飘了进来，边晟愣愣地看着，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果然些许雪花慢慢悠悠地落到了他温暖的手掌心，可是伸回来，雪花却已经融化消失不见了。</p>

消失了？蔡巡的生命就和这雪一样消失了？</p>

后知后觉的边晟的心脏一阵刺痛，仿佛被残忍的现实反复敲打，悲痛席卷着他的头脑。</p>

“不——！”</p>

原来错的人一直是我！</p>

知道真相的边晟无法接受地紧紧抱着蔡巡仰天长啸。</p>

泪水不住从眼角滑落。</p>

脑海里浮现出往日的一幕又一幕。</p>

“殿下放心，往后的生辰，奴才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是一字一句做出承诺的蔡巡。</p>

“殿下，怎么会呢！奴才愿意一直跟着您的！”是盯着他眼神坚毅态度恳切的蔡巡，</p>

……</p>

“殿下，您猜猜今日奴才为您准备了什么？”是今日满心欢喜和他说话的蔡巡。</p>

“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