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临终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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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p>

叶响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朝着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林生吼道。</p>

不知过了多久，在叶响的意识即将涣散之际，林生的声响再度传来。</p>

“叶响，我在。”</p>

“小道士的故事，还没说完呢。”</p>

这一次，他的声音并非来自叶响脑海，也不是他的耳畔，而是来自叶响的身前。</p>

恍惚间，叶响发现，自己的面前正站着完好无损的林生。</p>

那是来自聚灵阵中的声音。</p>

叶响与林生，两人彼此一端，手中各按着一处阵眼，形成了连结。</p>

叶响明白，这也就意味着林生成功连结上了主阵眼。</p>

林生这是借着聚灵阵，与自己对话。</p>

“产自青城山的符箓名扬天下，人尽皆知。”</p>

“人人都说青城山的符箓能量精纯，可人人都不知道。”</p>

“那些符箓之所以能够蕴含如此精纯的能量，是因为它们都是由掌门的人皮所制的。”</p>

“当师父一边用小刀剥下小道士的皮，一边将那些带血的人皮挂在晾衣架上晾晒时。”</p>

边说着，叶响在林生的眼中看见了闪烁的光。</p>

“小道士问师父，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是他。”</p>

“师父一边继续剥着他的皮，一边告诉他。”</p>

“那是因为他的皮，乃至他家那一脉上下所有人的皮，都很好，能通灵。”</p>

“原来，小道士一家，本就是为了给青城山生产符箓而生的，这便是他的命。”</p>

“直到那个时候，小道士才隐隐猜到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去的。”</p>

“小道士当时还想着，若是自己的皮就能造福世间，一点点牺牲也是值得的。”</p>

“可人皮是有限的，于是他们便开始给小道士喂药。”</p>

“药效之下，皮一边快速生长着，一边被剥下，从那以后，小道士就不喊疼了。”</p>

“哪怕此刻浑身的皮肤绽开，都不及当初被割皮制符的一半疼。”</p>

“因为在青城山，小道士不仅身体疼，心也疼。”</p>

“后来，小道士终于长成了大道士。”</p>

“他趁着入夜时分，用偷偷收集的符箓弄死了师父，然后逃了出来。”</p>

“从此，青城山少了个掌门，苍山镇多了个道长。”</p>

“在弄死师父前，道长很想问问师父，这公平吗？</p>

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是资源，而有的人生来就是坐享其成的上位者。</p>

可惜，师父听不到了。”</p>

阵眼之中，林生的身影开始朝着远处走去，越走越远。</p>

他的声音被风给占据，越来越低。</p>

听到此处，叶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是竖立了起来。</p>

他当然听得出，林生此刻所说的，正是他曾经所遭遇过的经历。</p>

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p>

可话到嘴边，叶响却又觉得如鲠在喉。</p>

这世间的疼与不疼，公与不公。</p>

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p>

不知在这处阵眼形成的精神空间中走了多远，林生的身影开始变得单薄起来。</p>

不知不觉间，他的双目已是被泪水浸湿，嘴中却是充斥着坚定。</p>

“从青城山逃出来的那日起，道长就与死去的师父立下了单方面的赌约。”</p>

“师父曾说，这世上本就不存在公允，命运既定，没有人能摆脱。”</p>

“可道长却说，他要救人，救更多更多像他一样，无法反抗既定命运的人。”</p>

说着，林生的神情又是黯然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