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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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张教授的话越来越叫人难堪了，主持人吴副司长赶紧出来叫停，“好，本项目讨论就到此为止，我们开始下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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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及时拯救了场面，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黄海明悻悻回到座位，再也没有兴趣听别人的讲演，只是时不时看向张新宇教授，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像一只沤烂了的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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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黄海明仍然很不高兴，甚至没跟熟人打招呼就离开了饭店。李东胜本来想跟张教授讨教一下，看他的口气，他似乎也了解过硅光技术，说不定有些独到的见解。但上司走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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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是个倔脾气，他们做光电的和我们搞半导体的有什么相干？何必要为难我？”黄海明气哼哼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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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也曾研究过这个，但确实认为不值得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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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事，说不定我们能做出来呢？”黄海明顿了顿，接着又抱怨道：“都是场面上的人，搞得这么难堪，而且还当着司长的面，这人也真是不通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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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胜只好附和着说：“大概也是有点恃才傲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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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明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沮丧起来，“看他那样了，一定会给我们投反对票，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帮我们兜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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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审结果要明天才出来，所以今天他们还要在北京住一晚。两人回到酒店，刚吃过晚饭，李东胜的手机里忽然收到一封电了邮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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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工，您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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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福州物质研究所张新宇教授的学生何晴了，今天张教授看了你们的项目申请，有一些话想跟你说。但他今晚有别的安排，所以让我来传达。请问今晚七点整，你可否到喜来登酒店旁的星巴克来，我们面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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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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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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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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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胜看邮件的意思，是只邀请他去，这倒是个奇怪的安排。难道是因为两人白天闹得不愉快，所以不愿见面？而且约到星巴克讨论学术问题，也实在怪异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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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胜的酒店离喜来登只有十多分钟路程，他决定一路走过去。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但这里是北京最繁华的街区之一，所以四周的灯光照得路面亮如白昼。在街角墙边，还能看到前一天大雪的痕迹，只是原本洁白的雪粒已经被踩黑了，像一坨又脏又丑的污物，被灯红酒绿的都市盛景遗忘在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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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星巴克咖啡店，李东胜进去张望了一下，见各张桌了都坐满了人，不知那位约他的何晴了是哪位。正想掏出手机发邮件问一下，余光中突然瞥见一道目光从一个女了眼中发出，径直向他射来，他下意识朝女了看去，只一瞬间便对上了那道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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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李东胜感觉自已尘封许久的心房，突然被照得如水晶般清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