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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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振宇侧身躲开，玄光剑刺向沈长风腋下。</p>

父子两人对战数百回合后，以沈振宇的玄光剑抵在沈长风颈部取胜，本次对练结束。</p>

当然，沈振宇有意磨练沈长风，放了很多水。</p>

沈长风总结这一次的对战：“爹爹，我感觉刚才这一剑很好，还有这一剑也挺好。”</p>

沈振宇他们都没有教沈长风剑法，打算让他自创。</p>

他们教的剑法再好再精妙，也是他们的剑法。沈长风会被他们的剑法误导，从而影响到他的剑道。</p>

只有沈长风自己研究出来的剑法，才是最适合他剑道的剑法。</p>

沈家花园凉亭里，月离斜靠在躺椅上，眉间拢着一丝轻愁。</p>

沈长风捧着一束月季过来。</p>

“娘亲，园中的月季开的真好，又大又鲜艳。我刚摘了一束，送给娘亲。”</p>

月离接过月季轻嗅，勉强勾起了一抹笑。</p>

“风儿有心了，娘亲很喜欢。”</p>

沈长风坐到月离旁边。“娘亲你不要太担心了，外祖母一定会平安健康。”</p>

月离眉间愁绪不散：“母后年轻时为父皇挡了一剑，那一剑擦心脏而过，伤势多年未愈。”</p>

“这次旧疾发作来势汹汹，我真怕她挺不过这关。”</p>

沈长风提议：“娘亲，我方才去厨房做了一碗外祖母爱吃的豆腐花，等爹爹回来，我们一起进宫看望外祖母。”</p>

月离点头：“好。我再去做几个母后爱吃的菜，一起带进宫。”</p>

沈长风搀扶着月离起身。</p>

“娘亲我与你一起去，帮你打下手。”</p>

沈家厨房，丰富的食材摆放在案台上，厨师们分立两旁等候吩咐。</p>

月离在切菜，沈长风在旁边洗菜。</p>

“你外祖母除了爱吃豆腐花，还喜欢吃蜜饯鸭梨、素炒鳝丝、清蒸时鲜、鸳鸯卷酱菜、腐竹拌野菜。”</p>

沈长风疑问：“娘亲，腐竹拌野菜是民间菜吗？我好像没有在宫宴上见过。”</p>

月离切菜动作不停：“是的，腐竹拌野菜是民间菜。”</p>

“母后在未入宫前，是渔村的打渔女，最爱吃的就是外祖母亲手做的腐竹拌野菜。”</p>

“外祖母是渔村打渔女，怎么会和外祖父在一起？”沈长风将洗好的野菜放到月离旁边，继续洗青菜。</p>

“那一年父皇出宫巡查民生，极火国皇帝派人暗杀。”</p>

“父皇重伤落入大海被母后打捞起，父皇母后因此定情。”</p>

“不久后，极火国杀手追了过来。幸好你祖父当时就在附近，收到父皇传信立刻带兵赶了过来。”</p>

“混乱中，有杀手剑指父皇，母后以身相护，被利剑穿身。”</p>

“父皇抱着母后悲痛欲绝，挺着重伤的身体杀死了刺客，筋脉断裂。”</p>

“而后，杀手尽数被歼灭。”</p>

“利剑与母后心脏相差了一寸，母后这才幸免于难。只是那剑上涂了毒，导致伤口难以痊愈，留下了旧疾。”</p>

沈长风感叹：“原来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经历这么曲折。”</p>

月离继续讲道：“父皇带母后回宫，力排众议立母后为后。这么多年来，父皇母后感情深厚。”</p>

“可惜母后不能和外祖母经常见面，直到外祖母去世，母后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成为母后一生的憾事。”</p>

“每每想外祖母了，母后就会亲自做腐竹拌野菜，仿佛又回到了外祖母身旁。”</p>

沈长风听的心酸：“娘亲我们快做菜吧，外祖母吃到腐竹拌野菜，病情说不定会好一些。”</p>

月离和沈长风做好菜，沈振宇也回来了，三人提着食盒一起进宫。</p>

皇宫金顶红门，庄严肃穆的有些压抑。</p>

宫中行走的宫人尽皆礼数周全，沈长风三人一路行来，宫人们行礼叩拜了一长列。</p>

沈长风虽然经常进宫，还是不能习惯宫中压抑的氛围，繁琐的规矩。</p>

沈长风和爹娘走进外祖母的坤和宫，房间里空气沉闷，药香浓郁。</p>

外祖母靠在外祖父怀里咳嗽不止，颜色苍白，比上次见面消瘦了许多。</p>

月离见到荣安皇后眼眶含泪，失了仪态。</p>

她快步跑上前握住皇后的手，声音哽咽：“母后……女儿不孝，没有侍候在母后身旁，竟不知母后病情已如此严重。”</p>

荣安皇后咳嗽稍缓，手掌缓慢地抚摸月离的脸庞。</p>

“月儿……母后的月儿来了，快让母后看看。”</p>

“月儿的眼睛怎么肿了？月儿乖，不哭。母后不痛的。”</p>

沈长风心里很难过。</p>

爱屋及乌，荣安皇后对他也很好，眼看着亲人病重却无能为力，实在是人生至苦。</p>

沈长风声音发闷：“外祖母，娘亲做了您爱吃的菜，您尝尝吧。”</p>

荣安皇后苍白的脸上露出笑颜。</p>

“好……月儿为母后做的菜，母后怎样都要尝一尝。夫君，扶我起来吧。”</p>

皇帝月朝晖扶起荣安皇后。“慢着些。”</p>

皇帝和月离小心翼翼的搀扶皇后坐在圆桌边的凳子上，皇帝坐在皇后左边，月离坐在皇后右边，沈振宇和沈长风坐在下方。</p>

坐好后，宫人开始摆菜。</p>

朝晖皇帝夹了一根鳝丝喂给荣安皇后。“娘子，都是你爱吃的菜，尝尝。”</p>

荣安皇后身体虚弱，提筷子都艰难。</p>

荣安皇后细嚼慢咽，赞道：“月儿的厨艺进步好大，以前在宫里可做不出这样的菜。”</p>

月离给荣安皇后夹菜：“母后喜欢就好，月儿苦练厨艺才算没有白费。母后尝尝这道豆腐花，这是长风给您做的。”</p>

荣安皇后笑眼弯弯：“长风做的啊，那外祖母可得多吃一些，我们小长风长大了。”</p>

用餐过半，荣安皇后指着正中心那盘菜：“夫君，我想吃那道菜，腐竹拌野菜。”</p>

月朝晖知道她每次吃那道菜都很伤心，顿了顿还是给荣安夹了过来。</p>

荣安一点点品尝着记忆深处的味道，泪流满面：“母亲……女儿想你了……”</p>

朝晖皇帝将荣安皇后揽入怀中：“娘子，为夫会一直陪着你。生同衾，死同椁。”</p>

荣安皇后仿佛失了魂，泪珠不断滑落，嘴里呢喃着母亲。</p>

月离和沈长风在一旁着急担忧，一个唤着母后，一个唤着外祖母。</p>

众人六神无主之际，还是沈振宇想到了办法。</p>

沈振宇对荣安皇后施展幻梦术，可使她在幻梦中见到执念之人。</p>

沈振宇问道：“母后，你看到了什么？”</p>

荣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母亲，母亲带着我打鱼，母亲在摘野菜，母亲给我做了腐竹拌野菜。”</p>

“母亲在对我笑，母亲说她现在很好，让我不要挂心了。”</p>

荣安皇后睁开眼，目光恢复了清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