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宿儒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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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慎言对着史可法道：</p>

“今日你就陪愚兄小酌一杯，如何？”</p>

“固所愿，不敢请尔！”</p>

史可法连忙客气了一番。</p>

张慎言主动举杯，和他对饮了一杯，才悠悠的道：</p>

“宪之，其实二百四十二年前，也有几位大臣，面对着大厦将倾的时局，在南京城内赴了一个饭局。</p>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p>

史可法在心中默算了一遍，那一年正是朱棣登基的时候。</p>

他略一沉思，开口道：</p>

“藐山先生，你说的，可是大才子解缙、胡广和王垠。”</p>

张慎言点了点头道：</p>

“不错。</p>

那一天的饭局，主人家是吴溥，建文二年的传胪。</p>

他的三位客人，分别是大才子解缙，以及同科的状元胡广、榜眼王垠。</p>

其实，王垠有点可惜了。</p>

他的文章本比胡广的要好；只因长得不如对方仪表堂堂，就被建文帝拉低了一名，屈居第二。</p>

当时，他们几乎也遇到了你我今天面临的难题；因为天一亮，燕王的大军，就要进京了。</p>

而他们四人，则是在商量着选择誓死效忠建文帝还是归顺燕王。”</p>

史可法幽幽的道：</p>

“这桩公案，小弟也曾听说过。</p>

席间，解大才子端起酒杯，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要尽忠，绝不与燕贼妥协。</p>

结果，回去后，他就奋笔疾书，给燕王写了效忠信。</p>

胡广也表示誓死保卫君父。</p>

结果家仆来报，自家的鸡鸭走失后，他立马吩咐仆人去找，并要求看好家中牲畜，别在兵荒马乱中弄丢了。</p>

主人家见前面两位都慷慨激昂，也附和着表示要将生死置之度外！</p>

这里面，只有其貌不扬的王垠一言不发，坐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相当的窝囊！</p>

没想到，王艮回家后，对妻子交代了一番遗言后，就饮毒酒为建文帝殉节了！”</p>

张慎言点了点头道：</p>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p>

在饭桌上表示仗义死节的两位，最终都最快倒向了新帝。</p>

咱们东林诸公，不乏谢、胡之流。</p>

至于作东的吴溥，算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介常人；东林中，大多都是这样的人。</p>

至于王垠，说句不吉利的话，愚兄在贤弟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p>

史可法：“……”</p>

他有些凛然的问道：</p>

“藐山先生，你这话是何意？”</p>

张慎言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继续道：</p>

“牧斋兄，功利心太炽。</p>

他本应该是东林的中流砥柱，恐怕难免要沦为谢、胡之流。</p>

东林的风骨，在你不在他！</p>

你放心，福王的条件，他会答应的。</p>

只是你……”</p>

张慎言看了史可法一眼：</p>

“宪之，你在气节上没问题；只是做起事来，难免瞻前顾后、摇摆不定！</p>

如果你能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支持潞王，哪还有今日的困局。</p>

不过，这也不怨你。</p>

愚兄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左右着你我。</p>

不仅是你我，甚至是福藩也被算计的死死的！</p>

你想过没有：</p>

马士英作为一个地方督抚，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让桂王继位？</p>

这不正是你属意的人选吗？</p>

继而，他又主动要你我提供福藩不可继位的书信，拿住了东林的把柄。</p>

但有了把柄，他却没在福藩登基后给你我致命一击；反而是提前拿了出来。</p>

他的打算，又是什么？</p>

还有，他为什么不在凤阳总督府，而是一直滞留在庐州？</p>

要知道，之前可有人也刚刚过境了那里！”</p>

史可法悚然一惊，脱口而出道：</p>

“王驸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