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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心疼地膝行几步，抽泣着一把抱住姜梒的胳膊，以防她再弄伤到自己。</p>
“所以你才会阻拦我杀白义？”</p>
茯苓摇头，抽泣着解释道：“公主，婢子不是舍不得这个孩子，更不是对白义心慈手软。只是——”</p>
“只是——”</p>
茯苓解释半天，连她自己都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p>
姜梒眼神落在茯苓尚还平坦的小腹，眸中闪过一抹狠厉，“这孽种与你是个负累，留不得！”</p>
“我……我舍不得。”</p>
茯苓伏地痛哭，身子止不住的颤抖。</p>
姜梒强压心头怒火，周身寒气逼人。她不是不明白茯苓的不舍，以茯苓的性子，若真舍得，不经姜梒知道她就已经私下解决了。</p>
拖到今日，迟迟未决，便是生了恻隐之心。</p>
姜梒目光落在桌旁的博山炉上，炉间香烟袅袅，弥漫着淡淡芳香，让人心静如水。</p>
她轻叹一声，继而缓缓开口：“也罢！你肚子里的孩子，无论父亲何人，我都认了。”</p>
茯苓喜上心头，涕泗横流地就想磕头谢恩，可紧接着便是淡漠的声音轻飘飘传来。</p>
“但是！白义留不得，就冲他欺辱你，他就得死。”</p>
“我不信奉那套女子贞洁的废话，你犹豫，不过是觉得自己被他所得，再无别的出路，所以就想委屈自己，顺从妥协地嫁给他，求个圆满。”</p>
“他非良人！”</p>
“婢子知道他非良人，可是如他所说，若我不从，他就去王爷王妃处将丑事揭露，到那时，于公主而言，便是错处。”</p>
“婢子怕因此拖累公主殿下啊！”</p>
茯苓泪水涟涟，姜梒听得喉头哽咽，心里不是滋味。</p>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义恐怕已经不知道威胁过茯苓多少回了，可她每一次都没有察觉，每一次！</p>
“去麟州吧！”</p>
姜梒双臂撑在身侧，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茯苓蓦然抬首，眸中闪着希望的光辉。</p>
“麟州距此地遥远，在我成事前，白义不会猜到你在那里。那里没人认识你，我会让苍烟护送你前去，也会妥善安排你……和腹中孩儿。”</p>
姜梒迟疑停顿一下，继而语气严肃起来，“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从前的事。”</p>
“可婢子走了，公主怎么办？”</p>
茯苓忧心忡忡地问。</p>
“放心，你若走了，我便少了掣肘之人，行起事来更加便宜。”</p>
姜梒笑了笑故作轻松般调笑，后安慰她道。</p>
“本公主现在有着从前没有的封地，用着二十个丫鬟，珍馐美食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便是去花园散步都是前呼后拥般……”</p>
“是你这个丫头没福气，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一天没享受过！”</p>
姜梒满是惋惜之色，看不出一丝异样来，就连相处多年的茯苓都由一开始的担忧，到渐渐信以为真满脸喜色。</p>
主仆二人守着昏暗的烛火，说了许久的话，从姜梒成天惹祸挨罚，到茯苓日日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p>
从幼时，到现在。</p>
也已好多年了。</p>
姜梒追着褚丞身后跑了多少年，茯苓就跟在她身后陪了多少年，唉！</p>
天色渐明时，一夜未眠的姜梒已经穿戴整齐，一如来时般端庄。</p>
先是去祖母处请安告辞，再是去赵氏处。赵氏正在用早饭，简单的菜色，并未动几口，仿似胃口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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