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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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米站在烤炉边，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老太太得意的声音，赵霜降配合的应和声，不由自主地低笑出声。</p>

老太太看着赵霜降满脸赞同，继续说：“他那天是第一天上班，压根不懂车站规矩，还主动带我去停车场卖给司机们。后来还挨了顿批。”</p>

“啊？然后呢？”</p>

“然后呀，他拿着报纸跟领导抗争，说上面都允许做生意，车站是根据哪条规定不允许的。”</p>

“英雄救美。那您两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啦？”</p>

“还没有呢，我们那时候还是相亲多，自己谈的很少。</p>

车站允许做生意以后，我夏天卖绿豆汤，冬天买煮鸡蛋，每次他都会在他跟车的时候帮我宣传。</p>

差不多一年后，有一天我听车站司机说他去相亲了。”</p>

老太太眯起眼，像在回忆。</p>

赵霜降屏住呼吸，生怕打断，章小米也微微侧身，摊位前的客人都探着身子听。</p>

“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但我只是个村姑，人家可是“八大员”之一，还有城镇户口，我两咋都不可能的。心里只能难过一段时间就放弃了。”</p>

“谁知道，他那次相亲没成，后来又相了几次也没成。</p>

车站里都说他是在等一个姑娘，可我每天都去，没见过他跟那个姑娘走得近。</p>

直到有一天，他叫住我，问我愿不愿意处对象。”</p>

“哇，好浪漫，老爷子就是等的您吧。您就在这次答应了？”赵霜降惊叹出声，双眼亮晶晶的。</p>

老太太一直是明朗大方，听到赵霜降的话，有些害羞，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p>

“我没答应，我说农村人谈对象是奔着结婚的，你能说服你家里娶个农村媳妇嘛。他说如果他能的话，我可不可以嫁给他。”老太太说着脸泛起红晕。</p>

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叹声，却没有打断老太太的回忆，她陷在了美好的记忆里。</p>

章小米连忙竖起食指，示意摊位周围的客人小声点。</p>

“过了两三周，他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有一天，突然有媒人上我家提亲，提的就是他。</p>

我爹娘答应了，那之后我俩才开始处对象。那个年代的人，没有现在这些浪漫的东西。</p>

不过他会带我去看电影庐山恋，我们那时候很流行的。</p>

带着我骑自行车兜风，教我识字学习。</p>

结婚后，家里家外的活也会帮着分担。孩子的教育也是他负责。</p>

孩子长大了，当警察了。正是我们两老开始享福的时候，可是他得病先走了，这都十多年了，梦到他的时候都越来越少。”</p>

说到最后，不仅是老太太拿出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赵霜降也跟着抽泣。</p>

章小米把烤好的肉串放在袋子里打包好，递给老太太，诚恳地说：“婆婆您拿好，今晚您一定会见到老爷子的。”</p>

老太太心里一想两人相见的情形，就笑得见眉不见眼，“借你吉言啊，小姑娘。”</p>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在期盼，这对阴阳相隔的夫妻能见上一面，却没想到，老太太不止见到了自己的老伴，还见到了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