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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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靖川支起车窗，夏日的暖风瞬间涌了进来，使得他的轻笑也随着风飘荡起来，“霄儿不喜欢出宫？”</p>

怎么会不喜欢呢？在宫外时，向往皇宫的富贵；进了宫，反倒又怀念起宫外的自由。</p>

人就是这样，总是不会满足。</p>

“……喜欢。”</p>

只是怎么听都闷闷不乐。</p>

穆靖川摇头失笑，将人抱到腿上，“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圣旨又不会跑。”</p>

云落将头靠在穆靖川的肩颈，郁闷道：“圣旨不会跑，可陛下不颁，又让嫔妾看见，嫔妾岂能不挂念着？”</p>

“陛下就是过分。”</p>

穆靖川看不到云落的表情，但只略微一想，眼前就能浮现云落眉眼耷拉失落的模样。</p>

要是再不哄哄，只怕泪珠都要滚下来了。</p>

“是封妃的旨意。”</p>

穆靖川嗓音轻柔，落在云落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炸响。</p>

“封、妃——？”云落猛地抬头看向穆靖川，“真的是封妃，我没有听错吧？”</p>

激动的连自称都忘了。</p>

穆靖川在云落的紧张注视下点头，没等他开口，云落就已欢呼一声重新抱了回去，嗓音甜腻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封嫔妾为妃了？”</p>

“不对，如今该是‘臣妾’了。”</p>

“不对不对，现在是娘子，我是夫君的娘子～”</p>

穆靖川拍了拍在他腿上乱动的云落，“这下满意了？”</p>

云落点头，“满意，就算让嫔、让我再等一个月，我也愿意！”</p>

只是高兴过后，云落忍不住小声问道：“夫君不是说要等我诞下子嗣，才封妃吗？”</p>

看着云落望过来的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穆靖川咽下了原本的托辞，低沉下来的嗓音微哑道：“子女亲缘要等缘分，但朕、我不愿等了。”</p>

眼看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他手中绽放，穆靖川闭眼低头，一亲芳泽。</p>

是他养出来的娇花，再盛放些又如何。</p>

云落软下身子承受，她不会傻乎乎的去问，太后会怎么想，皇后同意吗？</p>

虽然她知道，穆靖川对她虽有宠爱，但能一跃封妃，更大的原因是愧疚。</p>

得了好处就够了，没必要翻来覆去的提及，愧疚一旦耗尽，就像当初的叶婕妤一样，曾经的喜爱也会转化成厌恶。</p>

哪怕重归于好，终究多了一条裂缝。</p>

和之前出宫一样，先去“禾府”重新梳妆打扮，这次穆靖川也大变模样，不仅服饰全换了个遍，就连唇上也贴了一圈胡子。</p>

看得云落笑到直不起腰来。</p>

眼见着穆靖川的脸色愈发阴沉，云落这才勉强止住笑意，好奇的摸了摸他唇上的胡须，“不会掉吗？”</p>

一旁的管家躬身回道：“回夫人，是用呵胶贴上去的，等闲不会掉。”</p>

云落眉心的花钿，也是用呵胶粘上去的。</p>

穆靖川捉住云落作乱的手，没好气道：“上次不是在我脸上画过？怎么还一副没见过的模样。”</p>

“上次一下就洗掉了，而且——”云落挣开穆靖川的手，围着他绕了一圈，踮脚凑到他耳边低语：“有胡须的，是我的相公。”</p>

一句话就让穆靖川的眉眼舒展了开来。</p>

驰海见状道：“老爷，醉仙楼的雅间已经定好了，您和夫人一到，就可以上菜。”</p>

醉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云落曾经跟在老太君身边，也吃过几回，但老太君不爱出门走动，所以今日还是第一次踏足。</p>

但现在云落锦衣玉食的日子过久了，曾经令她食指大动的美食，也能挑出一二毛病来了，但难得出宫，主要吃一个新奇。</p>

吃过醉仙楼，因着消食，云落与穆靖川没有第一时间上马车，而是相携走在街道上。</p>

“……￥*#&*！@……”</p>

前方嘈杂的声响吸引了云落的注意力，“前面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多人围在一起？”</p>

穆靖川朝旁使了个眼色，不知道从哪走出来个男子，朝着前方汹涌的人群走去。</p>

是御前侍卫。</p>

云落舔了下唇，也不知道叶卿礼今日是否当值。</p>

想归想，云落心中一点不虚，甚至在等侍卫回来的功夫，拉着穆靖川在街边买了两串糖葫芦。</p>

“回老爷，前方是书店，有位唤作应知居士的文人写了本书，第二卷刚刚送到书店，一时引起了哄抢。”</p>

应知居士。</p>

云落蹙眉想了片刻，好像听过这个名儿。</p>

“相公，我们也去看看吧？”</p>

云落话音刚落，驰海就忙道：“夫人想看，让小的去买就是了，您和老爷不如去旁边的茶室歇歇脚。”</p>

其实云落说完也知道不妥当，穆靖川多贵重的人儿，万一在摩肩擦踵的人群里伤到了哪儿，她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p>

但今天的穆靖川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道：“去旁边的书店看看吧，另外也挑些你喜欢的带回去。”</p>

云落眼眸一亮，“什么书都可以吗？”</p>

这话说的，穆靖川微拢眉峰。</p>

云落赶紧解释：“之前……娘家管得严，有些书不让看，一被发现，就要被罚进祠堂面壁思过。”</p>

是国公府的小姐们。</p>

像她们这样的下人看杂书，反倒没那么多限制。</p>

但穆靖川却是纳闷，“什么书管得这般严？”</p>

如果是禁书，国公府只将人关进祠堂面壁思过，手段实在太轻了。</p>

云落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视道：“男欢女爱。”</p>

穆靖川一愣，反应过来后看着云落被夏日熏风吹得泛红的耳垂，打趣道：“原来夫人喜欢看这些。”</p>

云落瞪了他一眼，干脆扭头朝书店走去。</p>

除了几家挤得人山人海的书店，大部分的书店反倒被衬得门可罗雀，只偶尔有身着长衫的学子入内。</p>

看起来冷清，却更有书香味。</p>

一进书店，云落就对跟上来的穆靖川道：“我们各挑各的，你不许跟着我，也不许偷偷打听我买了什么书。”</p>

看着愈发胆大的云落，穆靖川微眯眼眸。</p>

云落最善察言观色，嗓音很快就软了下来，“那、那……”</p>

整个人也软了下来。</p>

还是方才仰头看他，却颐指气使的模样更生动。</p>

“驰海，你跟着夫人。”穆靖川道。</p>

云落眨了眨眼，看着穆靖川从她身边走过，自顾自的走到一处书架旁，挑起了书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