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药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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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婶子，昨天听你说要去镇上，今天家里让我去换米，赶不上何三伯的车，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捎带一程，不白坐的。”</p>

原来牛柳叶在听到吴氏的惩罚时，就想到了昨晚何婶子说今天会去镇上，应该能搭上一程，至于回去怎么说，她也有主意了。</p>

“有什么不能的，先坐一会儿，我的表侄一会儿过来赶车，一起走。”何婶子笑着给牛柳叶倒了一碗水。</p>

看牛柳叶那一大筐梗米心底已经有了猜测：“被你公婆说了吧，这个时辰让你去换米，存心就是想让你背着走，一看就是吴氏搓磨人的手段。”</p>

说起来吴氏和何婶子还有一段故事，张秀珍装脚伤，拦住了采药的何修仁要他背回去，何修仁婉拒要帮她去张家叫女眷来搀扶。</p>

张秀珍拉着何修仁不让走，拉拉扯扯时，何婶子正好碰见，忍着怒气把张秀珍送回张家。</p>

谁知张秀珍一回家就哭着说被何修仁抱了，吴氏就留住何婶子要谈一谈孩子定亲的事。</p>

何婶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吴氏和张秀珍的眼神交流就知道这事是有备而来。</p>

一句“医者仁心，修仁行医，不分男女老少一视同仁，没有只是扶一把就要定亲的道理，还请自重。”就带着何修仁回去了。</p>

何婶子对吴氏的评价是，果然是丫鬟出身，总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把人当傻子。</p>

“他们觉得我不跟他们说，伤他们面子，但是不说才好，省得她还有机会跟你们掰扯。不过她还打着修仁的主意，让张秀珍去药舍那边看娴儿，笑死人了，真把人当傻子。”牛柳叶有些不好意思给何婶子添麻烦了。</p>

“那她可打错主意了，药舍那边可不是她母女俩的戏台，老何有个学徒，最看不惯这种，嘴毒得很，张秀珍怕是要吃瘪了。”何婶子捂嘴笑道。</p>

此时药舍那边正忙得热火朝天，一大早何郎中就让张娴儿就跟着三个学徒去溪边冲洗采回来的药材。</p>

这一步是药材炮制的第一工序，净制。</p>

几乎每种药材在使用前均须进行净制，主要是为了分离药用部位、进行分档、除去非药用部位、除去泥砂杂质及虫蛀霉变的部分等。</p>

张娴儿人小但是做事勤快，跟着忙活了好一会儿一句抱怨也没有，这让三个学徒很快接纳了她。</p>

何郎中收的这三个学徒性格迥异，但是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平日里与他也都是以师徒相称。</p>

大学徒李观山是上阳村人，与何修仁同岁，因为人勤快老实跟何修仁相处得不错，八岁就跟着何郎中当学徒。</p>

二学徒何石桥是何郎中的远房表外甥，人机灵好动，调皮摔断腿被何郎中治好后就缠着要跟着何郎中打下手，就这么当了学徒。</p>

三学徒刘铁锤是镇上铁匠的小儿子，生得瘦削清秀，跟一家子壮汉完全不同，根本轮不起一下锤子，但是得名铁锤。</p>

这个刘铁锤就是何婶子说的嘴毒的学徒，他是刘铁匠快踩破门槛，求着何郎中收下的学徒，这孩子怎么想都干不了铁匠的活，还是送去学门不费力气的手艺。</p>

“铁锤，你可以把火生起来了。”刘铁锤在铁匠铺学得一手烧火本事，控制火候比一般人准些。</p>

“娴丫头，石桥现在做的是切制，所谓切制，就是将净选后的药材进行软化，切成合适的片、丝、块、段等。”</p>

“主要目的在于有效成分的煎出，利于炮炙、调配和制剂，更有利于鉴别和贮存。”</p>

“观山和铁锤这边是炒法，炒法是将净制或切制后的药材，筛去灰屑，大小分档，置预热容器内，加辅料或不加辅料，用不同火力连续加热，并不断搅拌或翻动至一定程度的炮制方法。”</p>

“铁锤控火恰当，最适合做这个，炒法按火候要求的不同，分为微炒、炒出汗、炒香、炒黄、炒熟、炒焦、炒黑之分。”</p>

“这炒法是为了增强药效，缓和或改变药性，降低毒性或减少刺激作用，矫臭矫味，利于贮存和制剂等。”</p>

“还有其他的炮制法子，你以后慢慢看慢慢学，就明白了。”</p>

张娴儿眼睛亮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闻着药香，一点一点地印在脑子里。</p>

她决定先熟悉切制，给何石桥打下手，何石桥讲得很细致，药性特征和形状要求都说得很详细。</p>

张娴儿听得入神，恨不得自己能马上一句句用笔记下来。</p>

上一世张君峰兄弟为了跟张娴儿更好地沟通，很努力地教她认字写字，所以张娴儿日常用的字都认得。</p>

“娴师妹，别担心记不住，等你跟着师父认字了，我就把我的手札给你抄，这些我都写下来了。”何石桥温和地说。</p>

张娴儿表示很期待，她估计要让他们大吃一惊了，认字速度异于常人，全靠上一世的记忆。</p>

药舍的午饭是何婶子提着菜过来煮，一般不费功夫去炒菜做汤，都是蒸菜饭、下面条、煮咸粥蒸馒头。</p>

“娴丫头，这是你姥爷让我带给你的，你姥姥做的猪肉辣酱，耐放，让你拿着放在这边配饭吃。”临近午饭时间，何婶子挎着篮子笑眯眯地出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