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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没有杀死艾力格。</p>
因为……</p>
“齐愿，冷静点，别杀他！”</p>
因为芳缘的声音先一步地自他脑海中升起。</p>
直至此刻，齐愿才赫然回想起来：</p>
艾力格的躯体内里装着的是他某位未曾谋面的同事……</p>
他想杀死艾力格，但他的那位同事却是无辜的，从这种角度出发，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杀掉艾力格。</p>
“他妈的！”</p>
齐愿低声骂了一句，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杀意，面色狰狞。</p>
他望着倒地的艾力格那残破的面孔，感受着他剩余的微弱生机，摩挲着手上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缎带，几次想再度抬斧，但又都被他压制了下去。</p>
直至最后，他只能一把将斧子丢开，捶打着积水的地面，低声唾骂：</p>
“他妈的！”</p>
……</p>
暴雨依旧不息，倾落的雨滴无情冲刷着世间的一切。</p>
齐愿想要站起，想远离艾力格，去到那废墟里看看，可大战过后的后遗症于此爆发，让他几乎难以站立。</p>
自躯壳深处蔓延的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心脏，肺腑乃至更多的脏器，它们齐齐哀鸣，向齐愿诉说着他的身体状况。</p>
强弩之末。</p>
不说那几乎透支的灵能储备，仅仅只看他身体受到的损伤，也足以让他昏迷好几次的了。</p>
他试图拄着斧柄，但最后只能是疲惫地将腰弯下，斧子旋即消散在了手中。</p>
而更糟糕的是，这周围仍有鱼人存在。</p>
那在此之前几乎没派上什么用的残余鱼人守卫，此刻却聚拢了过来，一个个架着长枪，朝着齐愿缓慢逼近。</p>
虎视眈眈。</p>
“喂，主将挂了，你们这帮杂兵不应该作鸟兽散吗？”齐愿无奈开口：“要不先挂个免战牌，就此罢兵休战如何？”</p>
只是可惜，他的话语徒劳地飘散在了雨夜，无人理会。</p>
似乎冠军勇士的死亡对于这些鱼人守卫丝毫不构成影响，他们只是呆板地按照最初收到的命令——围捕齐愿这个背叛者。</p>
齐愿眼角抽搐着，伸手想要再度掏出斧子，但他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灵能水平连斧柄都具现不出来。</p>
哦吼，这下难不成真完犊子了？</p>
沉默的鱼人有条不紊地走近，直至走入了长枪的攻击范围。</p>
几乎所有的鱼人同时动了起来，高举长枪，向前穿刺。</p>
然后在一阵剧烈的灵能波动中。</p>
被一起冻在了原地。</p>
漫天的暴雨似乎在此刻凝滞了，在这一刹那，齐愿能清晰地看见那飘散的雨滴一点一滴凝结成霜。</p>
继而无尽的霜雪连成了一片，在那纷飞的雪花当中。</p>
少女缓缓走出。</p>
脸上的缎带在风雪间摆荡着，一如往常。</p>
只是她脸上带着愕然，感受着四周，在齐愿呆滞的目光中惊呼着：“这边发生了什么？”</p>
一瞬的呆滞后，齐愿的脸上浮现出释然和懊恼，不再硬撑，转而顺从地仰躺在满是泥泞的地上。</p>
昏沉袭来。</p>
直至意识的最后，他也忍不住想笑，不知是讽刺还是庆幸：“什么啊……那我这仇……不是白报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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